终于,一人踏过门槛,穿越隔着的那道墙壁。
视线相对,彼此心照不宣对方都在等着打破僵局。
先行动的吴正珩却只站在不远处,看着慕蓁熹和燃烧变冷的铜香炉灰烬,他若无其事地问,“要走吗?”
要离开尚书府这处牢笼,离开不是什么好人的吴正珩吗?
如果没能读懂吴正珩的用意,慕蓁熹会为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感到疑惑。
可是,慕蓁熹没有立刻反问,对吴正珩伸出手。
吴正珩抬脚走近,正准备搭上慕蓁熹的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慕蓁熹却一下子扯住他的衣领,力气不小,迫得吴正珩不得不弯下腰。
少年干净的面容近在眼前,慕蓁熹一字一字平静吐露,“吴正珩,你到底不是如这荒唐言论一般狠辣无情,试探着要我看到这些文字,想要我害怕你、畏惧你、疏远你,最好提出全身而退,可是我告诉你,我不怕。”
“你问我走不走,把选择权交到我手中,还有比你更会装无情的人吗?”
脖颈这样致命软弱的地方被人挟持住,可是听听这个天真的小丫鬟说的这些话啊,吴正珩宁愿一直被她这样掣肘着。
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坦诚信任地对待他,他经历的只有优胜劣汰、审时度势。
他若不寒窗苦读、攻研棋局,便不会有名震盛京的才气,不会被衡阳夫子所知。他若不挑枪战匪寇,当日的尚书父亲就要将他歃血为誓,激励一众士气。他只信仰强者掌握命脉,为了变强,算计欺骗谋划不过平常罢了。
而喜儿却是意外,是他灰暗无望炼狱中坠落的温暖之喜,明知不适合、不配得、不该求,他还是恶劣地利用地利用喜儿的善良,妄图博弈留住他身边唯一的真情。
他成功地算计了,只是喜儿比他想象的还要纯白善良,她的那一颗真心就这样明晃晃地展现在他面前。
得逞的某人乖乖地不动,任由慕蓁熹扯着衣领,“你可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