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闻言浑身一颤,太子妃亦是偏头过去,像是没听见。
于是,春日迟暮时,林椿生“嫁”出了王都。
太子和太子妃几乎肝肠寸断,稚儿哭的嗓子都哑了,叫人关了回去。
好在北平侯十分守约,送来了约定的一切。
林椿生没有出过王宫,一路上新奇的事物,冲散了他心中不少伤怀,他甚至无不自嘲的想百年后的史书会把他写成什么样。
北地确实苦寒,林椿生抵达北地那天是个很好的太阳天,但是并不热,反而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
他并没有见到北平侯,而是被请进了早就准备好的宅邸。
林椿生不在意,太子给他了大笔的傍身之物,还有近千人的一队精锐,连同离北地最近的幽州一并划给了他做封地。
所以,哪怕在北地,林椿生也可以不用给其他人好脸色,只要他愿意。
就这样,林椿生在自己的宅邸里过了很久的安生日子,踏青赏景做一些从前做不得的事。
北地确实不如王都,却让他感受到了在王都时的快乐。
但他也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不属于这里,这里也只有他一个人。
爱哭的太子,脾气火爆的太子妃,还有每天想长大的稚儿,他们好像越来越远了。
直到……
“你是谁?”林椿生握着一束快要开败了的野花,往门后躲了躲:“你从哪里来的?”
那人转过来,林椿生觉得他有些眼熟。
林椿生忽的想到了那把弓,稍稍错愕:“是你啊。”
“你……”他拧起了眉:“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林椿生躲开的宫人找了过来,看见他一身污泥慌的不行,七手八脚的簇拥着他就走了。
而那个很多年前的少年留在了原地,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从那之后,聂怀远时时来见他,或是下棋或者斗牌,总是有理由。
北地好游猎,聂怀远还给他送来了一匹可日行千里的良驹。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花大笔的好处换我来呢?”林椿生落子,声音清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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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怀远似乎在盯着棋局:“报仇。”
“北地不能叛君,林鄢棠已死,林家只有你,我们要你,不仅捅了死去的林家人一刀,也能捅大王一刀。”
林椿生并不意外:“既然是报仇,又何必如此待我。”
聂怀远沉默良久:“滴水之恩日夜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