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少夫人与赵家兄妹在一品居酒楼用膳。”
“中途赵姑娘离开,赵小公子为少夫人点了碟栗子糕,食指碰到了少夫人的无名指。”
“下马车时,赵小公子扶了少夫人的手……”
一旁的竹二越听越害怕,恨不得堵住竹三的嘴。
谢淮面无表情地听着这一切,只有锦被下不断攥紧的拳头才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她与其他男子一起游湖,赏花。
听了什么曲子,吃了什么糕点,她又冲旁的男子笑了几次……
他自醒来之日起,近乎自虐地听着这些消息,一颗心仿佛要被撕裂开,比身上的伤还要痛上千百倍。
竹二看不下去了:“主子,您若实在惦记少夫人,为何不亲自去找她,告诉她真相?”
京中皆传,是赵家小公子这位准驸马救了护国公主,纷纷称赞皇帝赐下的这一桩好姻缘。
竹二真想替自家主子鸣不平。
那一日的一战无疑是惨烈的,待他匆匆赶到时,谢淮浑身是血,只是由于穿着玄色衣袍,看着并不显。
只有走近了方才知道,他身上的血已经浸湿了整件衣袍,血水沿着衣摆滴滴答答地落下。
是了,主子再如何厉害也是只肉体凡胎,不是那金刚不坏之躯。
一人怎能同时应对两只凶兽?更何况还要同时分出心神看顾着少夫人。
主子的旧伤本就未养好,这一次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至于赵凛……
竹二嗤笑,不过是捡漏罢了。
竹二还想多劝,被谢淮打断了:“……此事不必再提。”
他的嗓音沙哑,透着一丝倦意和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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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眸看向自己受伤的右臂,谢淮的嘴角挂上一抹苦笑。
除去心脉损伤这样的内伤,他右臂的骨头几乎尽数断裂。
以后别说是保护她,如今他连抬手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困难,手上也使不上劲,连只笔都握不住,几乎是半个废人了。
竹二知道他在想什么,急忙劝道:“主子,李太医说了,您若每日坚持针灸锻练,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到原来的七八成……”
“李太医还说了,传闻南疆秘术中还有一种接骨之法,再不济属下们替您将那人绑来……”
谢淮敛下眼睫,安静地坐了片刻。
随后,他左手端起碗,将那碗快要凉掉的药一饮而尽:“……替我叫李太医过来施针。”
“……属下这就去!”竹二知道主子是想通了,愿意配合后续的诊治。
他差点想抹眼泪。
针灸除了麻烦些,并无其他痛苦。
但锻炼手臂恢复的过程就十分痛苦了。
这份痛苦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对于谢淮这般的天之骄子,一次次看着自己失败,精神上受到的打击和折磨更为残忍。
好在,他都咬牙坚持下来了。
竹二说得对。
她还需要自己的保护,哪怕是以哥哥的身份……
经过一段时日的锻炼和治疗,谢淮的小臂已经可以抬起,但手上依旧使不上劲,只能做些简单粗略的抓握动作。
握笔写字和扶琴这样精细的动作自然还是做不了。
虽然如此,李太医检查过后,觉得谢淮恢复得比想象中要好得多,叮嘱他循序渐进,切不可操之过急。
这显然是一个好消息。
再加之这段时日,苏怡言再没有与赵家兄妹一道出门,谢淮的心情肉眼可见地更好了。
“参见主子。”
竹三一来,竹二就觉得心惊肉跳。
好在一开始说的是谢府的事情。
“月眠郡主脚跛了,在府中静养,就是时常去老夫人那里哭哭啼啼,老夫人让您尽快回去安抚郡主。”
谢淮在宫中养病的事情谢家并不知道,都以为是皇帝委派了公务无法脱身。
提到柳氏,谢淮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杀意。
若不是她关系到南疆消息的传递,就凭她想伤了棉棉这一点,光是脚跛了怎么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