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您就先别折腾了。李太医可特地交待了,您可要保重身子,切莫再像今日这般冲动行事,那心脉处裂开的伤口可没那么好将养。”
“冲动行事?”谢淮眼风一扫。
竹二缩了缩脖子,暗道不妙。
被加倍惩罚的竹三半夜惊坐起:二哥……少说两句,求求了。
入夜,谢淮来到苏怡言房中,盯着妻子身旁枕头上团着的那只肥兔子,眼中神色幽怨。他本想着白日里她受了惊吓,夜里可能会做噩梦,却没想到一人一兔睡得香甜。
床榻上的女子安静地闭着双眼,呼吸清浅,似乎没有他,她睡得愈加安稳。
他不由得想到前段时日她总是睡不踏实,也不知究竟做了什么梦,翻来覆去地将他折腾得够呛,为此他还特地带她去了趟护国寺,可惜未见到住持,也未求到平安符。
现下看来,这只兔子可比平安符管用多了。
他转身欲离开,忽然脚步一顿,想起了那碗“安神汤”,心头一震。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汤药中有一味药是助眠用的,若她半月未喝,那夜里岂不是……
谢淮的脑中空白了一瞬。
心中最隐秘的那处仿佛已经被揭破,他的耳根阵阵发烫。
他从未如此忐忑过,哪怕面对尔虞我诈的朝堂纷争,也不会如同此时这般让他心绪乱成一团。
这是一桩不情不愿的赐婚,两年了,她明明那般抗拒自己,每当自己稍稍靠近,她的身子就会害怕得发抖……
他突然想要迫切地证明什么,几步走到床榻旁,一手挑开床幔,伸手抚上她的脸……
苏怡言今日睡得异常安稳。
大雨中,谢淮握着她的手将剑刺入那人的皮肉中的那一刻,她心中竟没有想象的那般害怕。他掌心的温度给了她足够的勇气和力量,让她亲手了结了心头埋藏多年的噩梦。
忽然,苏怡言感到脸上痒痒的,似有一只毛毛虫在爬。那种感觉太过真实,并不像梦。
她睁开了双眼。
映入眼帘的便是男人停在半空中的手,熟悉的清冽香气昭示着来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