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骗老子?”
脖间的力度突然消失,苏怡言顺势拔出发簪。
当眼前的黑影再次俯身向她压下来时,她猛地将手中的簪子又一次朝对方刺去。
下一瞬,手腕被紧紧扣住。
“是我。”
男人的声音发紧,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
那身素来纤尘不染的月白长衫上,衣摆处沾染着几滴殷红的血滴和零星的泥点。
谢淮正低头看向她,那张如珠如玉的脸庞上是迸溅到的血迹,雨水混着血水顺着他的脸颊一滴一滴落下,砸在她的心口上,一阵闷疼。
手上的力度瞬间卸去,手中的发簪跌落在地。她脑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掉,浑身的力气在这一刻用尽。
回归一片黑暗混沌之前,她耳边似乎听到了一声“眠眠”。
她想自己许是听错了,谢淮唤的是“言言”。不对,他也从不会如此亲密地唤她,那这一切应该只是她的幻觉……
谢淮将苏怡言从泥泞中抱起,走向一旁的马车。
随后赶来的竹二一脸担心:“主子,你的伤……”
“无妨。”谢淮转头看向竹三,目光冷厉:“回去自行领罚。”
“是。”竹三低着头一脸愧疚,这次是他大意了,差点酿成大祸。
苏怡言只昏睡了不到一炷香的时辰,便清醒过来。
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马车中,身上罩着宽大的衣袍,是谢淮的外衣。
“醒了?已经派人回府取了干净衣裳,待会就送来。”车上只有他备用的衣衫,所以只能先让她这般将就着。
苏怡言心中微动,她想起当年自己为了替苏妙雪拾纸鸢落水后,他也是这般安排得妥帖周全。
“彩云呢?”
“头上受了一处外伤,已经送回府了。”
苏怡言觉得谢淮的回答有些奇怪,什么叫已经送回府了?难道她们不在回府的途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