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暗道,幸好他只是个小太监,若是个少年郎,将来不知要迷倒多少京城贵女。
小太监名唤清墨,时常水灵灵地跟在她身后,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
清墨乖巧,无论苏怡言说什么,他都说好;不仅乖巧,他能力也颇强,无论苏怡言交代他去做什么,他都能完成得极好。
清墨不仅样貌生得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谈吐气度也是不凡,除了害怕接触女子以外,怎么看都是翩翩世家小公子。苏怡言很多时候都忍不住有所怀疑,他真的只是宫中的一个小太监么?
可这种话她一个女子又不好直接问,也怕勾起他不好的回忆,她便索性不再问。
苏怡言的提议下,聚星楼内新修了环绕的水曲,夏日荷花盛开其中,带着阵阵清香。沿着水曲布置了江南最轻薄的鲛珠纱,如梦如幻,仿若仙境。
各式冰饮用莲叶衬着,放入精致的玉碟,在水中飘浮。水岸旁摆着冰块,有小童用绸扇轻轻运风,使得整个聚星楼内凉爽无比。
夏日炎炎,聚星楼内的生意反而更好了,楼内总是热闹非凡,少男少女光鲜亮丽,台上或是美妙的琴音,或是一舞惊鸿,两两相斗,高潮迭起……
苏怡言常常会坐在后方的雅间,隔着珠帘远远看着这一切。
清墨则坐在她身侧,拿着纸笔认真记录着台上的情况,空暇时会偷偷瞧她,待苏怡言偶尔看过来时,他又飞快地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耳尖却微微发红。
苏怡言常常会浅酌一杯酒酿,无论谢淮喜欢与否。
原来不再围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转,心情会好很多,不会再每日患得患失。
翻看着账本,苏怡言感到从未有过的充实。她想,比起虚无缥缈的情爱,赚银子果然重要多了。
不去聚星楼的其余时间里,苏怡言会在飞霜院小憩,晒晒太阳,喂喂兔子,能不出院子就不出院子。
府中下人们对飞霜院越发懈怠,缺衣少食。
那日在修竹院中她伤了谢淮的事情本应没几个人知晓,不过短短几日,府中下人们私底下却都传开了,他们觉得她这个谢少夫人惹恼了谢淮,自然没有了再讨好的必要。
要说这其中没有柳月眠的推波助澜,她可不信。
苏怡言不吵不闹。
明面上,她在自己院子里种起了蔬菜,和一撮灰一起顿顿吃草,可怜得很。
私底下,她从谢淮私库取了银子,让彩云到外头酒楼打包了饭菜回来,左右那间酒楼也是五公主开的,肥水不流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