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鼻头发酸。
仔细算起来,谢淮是在柳月眠这次受伤后才出现在自己房中的。
他从身后抱着她,是不想看见她的脸。
所以他将自己当成了谁?
一片黑暗中,苏怡言空茫地睁着双眼,盯着揽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眼底神色近乎麻木。
她的身体如同被掏空了灵魂的偶人,空落落地任由身后的男人抱在怀中。周身明明被他身上的暖意包围,心却越来越冷。
柳月眠身上有伤,谢淮不忍心影响她养伤,所以来找自己这个替代品……这个理由摆在面前,再合理不过。
怪不得他这几夜只是抱着自己入睡,却一直不碰她,原来是在为柳月眠守身如玉。苏怡言突然觉得,这几日她内心的纠结和悸动看起来就像是一场笑话。
她到底在奢望什么?
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扰乱了心神,一次又一次被鲜血淋漓地剖开。
她真的很想转过身,与他面对面地质问他。可她又怕他亲口说出的那个答案,会让她陷入无比的难堪。
这一夜最是难熬,苏怡言曾无数次想扑过去在他的小臂上狠狠咬上一口,以报这一连多日被他咬脖之仇。然而理智告诉她,她不能。
她今日又收到了苏府的书信,现在的她没有任性的资格。
自打柳月眠母子住进静安侯府的修竹院,苏府的书信就如同催命符一般不断,急不可耐地要将苏妙雪塞进府中。
苏怡言早已预料到纸是包不住火的,当初用谢淮的那一车礼暂时震慑住了苏府众人,如今柳月眠住进了主母院,苏家人又怎么会不心生疑虑?
只是她没想到,苏父这回的动作竟这般快,手段也这般绝——信上说,她江南的母亲已经在被接入京城的路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淮终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