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灯,月色如雪从那硕大的圆窗里漏进来,洒在枕畔。
“月光光,水汪汪……”我哼着小曲,望着那溶溶月色。
“王六郎是谁?”厉尘扬闷声道。
“是一只水鬼。”我侧过脸去,脸上荡起片片月色,脑海里涌起一片片波光。
王六郎。王六郎。
恍然记起谁在耳畔唤着这个名字。
美人榻是坚硬的黄花梨木,硬得像石头一样。
我翻来转去睡得极不踏实。
月被云遮去,冷雨破窗来。
夜半我惊醒过来,满脸雨水。忙起身关窗,硕大的雨点打在湖面上,湖水破碎开来。
被子上,枕畔间,湿漉一片。
小胖蜷缩在墙角睡得极香,做畜生还真是幸福。
我羡慕地站在墙角,看着它酣睡的样子,一屁股坐在它身边的垫子上。小胖一身绒绒的毛,又暖和又柔软。我挨着它却再也睡不着了。
“你干嘛还不睡?”那家伙冷不丁地来一句,我吓了一跳,站了起来。
“下雨了?过来。”厉尘扬冷然道,见我一动不动,他哼了一声,“死女人,我能吃了你不成?”
“我不困了,你……你睡你的,管我做什么?”我坐回小胖身边。
“看来,我是连一条狗都不如了。”厉尘扬哀哀怨怨地看了那小胖一眼。
“痴线。”我叹了口气,一屁股爬起来。
厉尘扬侧卧于床,眉宇清秀,眸色氤氲,望着我,“给我讲讲那只水鬼的故事。”
“从前,有个姓许的渔夫,每次都向河里洒酒,没想到打动了那水里的水鬼,水鬼名叫王六郎,也是只酒鬼,他因喝醉落水溺亡成了水鬼。水鬼要转世投胎必须找人做替死鬼,但王六郎是只心地善良的水鬼,他断不愿意为了自己投胎而去害别人。姓许的渔夫感佩他的良善而跟这只水鬼成了知己密友,后来……”我喃喃道,困意十足。
“后来怎样?万宁……”厉尘扬伸手触了触我的额头。
“我好困了,明天再说了。”我睁不开眼睛,陷在那柔软的方枕中。
温暖光洁的指腹轻轻抚过眼角眉梢,掠过微冷的唇瓣。
他眼里流荡的痛苦与绝望之色,飘散在浓浓夜色之中。
这床这被子还真是暖和,我许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那张破美人榻,根本不是美人能消受的。把我这一身的骨头磕得都快散架了。那么大的床那么软的被子才是人间最舒适的。连梦都是温暖的紫红色。漫天漫地的紫红色的花海,自脚边延伸到天之尽头。风里都是,云里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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