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服装厂。

门卫大爷手里头拎着一个大瓷缸，里头泡着枸杞，坐在门口，凳子边上放着一叠又一叠的报纸。

像服装厂这样的国营工厂，为了紧跟时代，也为了体现自己向着组织的决心，都会直接为所有的职工订报纸，为了保护厂里的财产，送报员是不准许进来的，每次都是放在门口，门卫大爷每天早上的活除了开门，就是发报纸。

“来啦？把报纸领走。”

“还有你们服装一组的，报纸拿走。”

“呦，今天来挺早啊，顺手把报纸领了去。”

眼看着太阳都悬到头顶了，王梅梅才姗姗来迟，她瞧了眼大爷昏昏欲睡的模样，也没吵醒他，而是悄摸自己领了份报纸走。

一边往厂子里走，她一边展开报纸看了两眼，“咋又是港城日报，厂子也真是，这报纸有啥看头？”

刚想着把报纸叠起来带回家烧火，她忽的被几个词儿吸引了。

剁猪草、铲牛粪？

港城日报不是号称文化人看的报纸吗，啥时候都能写这些了？

带着这点儿好奇心，她展开看了几眼，直到胳膊被人拉住，她才从故事里走出来。

“王姐，你这是咋了？要不是我拉住你，你一脚差点踩茅坑里去！”和她同组的女工友蹲在茅坑上，看见王梅梅手里头的报纸，伸手就想讨要：“正好我没带纸，你这报纸借我使使。”

王梅梅立刻缩回手，“这报纸我正看着呢，不给不给。”

见王梅梅越走越远，那人提着裤腰带嘀咕道：“港城日报有啥好看的，还不如让我擦屁股呢。”

同样的场景在港口的各处不断上演，只一个半天，到了中午的时候，街上众人都在讨论着。

“你也看那个生如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