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男人粗暴地扯开龟缩着脖子的青年,他被踉踉跄跄地拉到了过道上,随后男人便伸手去抓拼命往里躲的女孩。
他旁边的同伙皱起了眉头,他就是那个女儿跳楼的倒霉蛋,虽然如今自暴自弃但并非亲手犯了什么事心里多少有点底线:“你多什么事?”
男人“哼”了一声:“活一天少一天,爽爽不行啊,有本事你别来。”
“本性难移的东西。”旁边又一人厌恶地啐了一口,但也不去管他,看来这人就是犯了这方面的罪。
“母核不管吗?”榧然挡住诺华的视线,轻轻地掩住她的耳朵。
“城外估计要自行报警吧,王城不全权让母核执法。”镜晓发送了个无奈的表情,“这种事情在各城的特殊区域都是频发的,要我都不对其进行侦测了……可能会暴露,但我不拦着你。”
女孩胡乱地挥动手臂去挡,哭泣着尖叫,但狠狠地挨了一耳光,疼痛使她身体一僵,男人趁机扯住她的头发抓住她的小臂将她扯离了座位。
她向她视线所及投出了求助的目光,但没有一个人敢看过来。
呆立着的青年身体抖了抖,握紧了拳头,但终究没有行动。
人们保持着安静。
“我……忍着。”榧然沉重地呼吸,莫明的暴怒冲击得他眼中的景象不断模糊。
王可以允许赐予死亡,但谁都无权造成悲剧,虽然听上去会矛盾,但轮回比黑暗的情感好旳多。
男人扯着女孩打理得清爽漂亮的头发,现在凌乱不堪了,同时锁住她的双手不让她反抗或是抓住座椅扶手借力,将她向外扯去,业务看来很是熟练,无助的哭声和崩溃的尖叫和男人的喘息声在安静的车厢里很是突出。
人们保持着沉默。
车厢别处也传来害怕的压抑哭声,有女孩也有被父母捂住嘴的孩子,还有轻微颤抖的祈祷声,这让榧然深深地厌恶——
你们有谁受了她的难?
我也是神,已没有神能让我祈祷,我深知希望,愿望,有多么残酷。
榧然叱叹一声,双目漆黑,车厢内腾起徐徐微风。
人就这样吗,你们有什么活头!
刹那间,他已经抓住了车厢里的所有异类,带起狂风吹得所有人睁不开眼,呼吸困难,也瞬间将他们轰击出了车厢,砸在野草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内脏在巨力的作用下化为泥泞,骨骼粉碎的残躯各处缺口与口鼻耳目中泊泊流出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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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晓按下风卷起的裙摆,心中一凝,直接杀人不是榧然会做出来的事,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失去行动力,他也知道自己的精神状态不能够支持杀戮行为……除非他已经神志不清了。
思及此,她赶忙丢下时晓,和扶着座椅无力地呆立的少女擦肩而过,冲至车门口,反应过来的两小只也跟了上来,诺华被起始速度擦还有点晕乎乎的。
镜晓看的是榧然立于荒草之中,四周血染斑驳,他单手扼着那个男人的咽喉,轻易地让他双脚离地,窒息的痛苦使其无意识拍打榧然黑络暴起的手臂,随后有充斥着狂暴的领域展开。
无数红晶结成的细刺从脏器与骨骼的缝隙间贯穿,击碎神经却不致命,苍蓝的雷霆爆鸣着翻涌,烧灼着化灰烬之时,电流强令着思维的清醒,不允逃避疼痛。
脊柱被鲜红的晶柱一节一节击碎替代,这是生命痛觉的极限,但电孤放大着感观,把巨痛的信号放大,直到生生以疼痛把一个人的灵魂崩碎,同时身体也灰飞烟灭。
这是极刑,也是为王者对世间无数丑恶不耐烦的怒火。
“是虐杀,虐杀才能释放我心中的怒火,我要一个一个原子,一个一个细胞把它切碎,崩坏为流沙,碎屑,尘埃,不住消逝,我要让他一分一毫一点一滴的感受死亡,细细品尝死亡,品尝死灭以上的恐惧。!”
榧然扭曲着,喃喃地说着,不知道该用句点还是感叹还是疑问,”使别人痛苦,要么没有体会过痛苦而肆意妄为,要么是传递自己的痛苦让世界和自己一样,可凭什么。?”
命运交错于一点之际,事件便突然爆发,被偏折或折断的条条丝线挣扎着想要继续延伸。
榧然怔怔的,全身都在颤抖,眼中是漆黑之暗与赤劫之焰,交融,扭曲,似熔炉,如混沌。
镜晓拦下了要上前的诺华,沉默着用空间割开了自己的手指,手臂微微向前探去,垂落的龙血在指尖蒸发,淡淡的香气飘散,安宁的如同餐后午间。
“妈妈?姐姐?妹妹?妻子?”榧然微微一顿,喃喃地念出一串亲人家人的名词,可他是孤家寡人哩。
都是,都又不是,王啊,你真的是空无。
等待,思念,痛苦,悲伤,情绪是如何被冠以这些名词的?
意义即是无意义,高于世界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呐……是你吗?……我好累啊。”
他缓缓闭上眼,垂下头颅,声音如此沙哑,越吐字越轻弱,最后身体突然软倒,跪在地上没了声息。
镜晓心情复杂地恢复了指尖的伤口,上前躬身将他架了起来,向车上扶去。
不知名的杂草和绒花在拖行中被踩踏,细小的碎叶花瓣与灰尘一同在地面上飘舞。
扶着榧然登上了安静的巴车,看着周围坐安在位置上的人们眼中投来的惊惧的目光,她笑了笑:“不是说过我们是从CK-2077过来的吗?装点义体什么的不过分吧?”
众人纷纷移开了视线,沉默就是弱者的态度,自古以来猎物都不曾反抗猎人,可惜,猎人不会放过猎物,强者也没有义务和理由每次都去救人。
挪动几步,镜晓再次来到了发丝凌乱的少女旁边,凌乱也有种想让人呵护的柔美,但现在她低垂的脸庞上眼睛异常的空洞,镜晓犹豫了一下,站稳后腾出一只手帮她理了理头发,这样的黑长直要每天花很多时间去拉直梳理烫平的,很不容易:“没事了。”
走过漫长的过道,把榧然摆放在车厢尾部的空位上,摸摸一直不安地尾随着她的诺华的发顶,把她抱到榧然的腿上坐下,小声说道:“没关系了,不用害怕。”
她再次摸摸诺华的头,直起身子抱起时晓坐在了一旁,镜晓侧脸看向抿着嘴唇隐藏着咬牙切齿的苍白狰狞的人,眉目却是平和犹如佛像。
他说的你,是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