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熹年自然听得出,这个妇人这么说根本不是在帮着开脱,反而是在不遗余力的揭穿陈耀祖的恶劣行径。
想来是看见陈耀祖对自己的态度,以为他是书院中能主事的人,所以想借自己的手整治陈耀祖。
他心中明白,不过却不觉得反感,反而是想,能逼得亲娘都这样痛斥自己的亲生骨肉,可见陈耀祖做的有多过分。
更何况陈耀祖方才说的话他也不是没听见,的确不像话。
想到这里,傅熹年皱眉看向陈耀祖,慢声斥责道:
“大景从开国以来便推崇孝道,你作为儿子,不好好孝顺母亲,还口出恶言,简直枉读圣贤书!
你这般的人,不惩戒难以长记性,我回头会将此事如实禀报给陈夫子。”
他不打不骂,可是陈耀祖听见他的话,却是哭丧了脸。
陈夫子便是本学堂的主事人,而这个新来的夫子又据说十分得陈夫子的看重,今日的事情要是被报上去,不知道面临他的是什么惩罚……
要是被逐出学堂了,往后就算仍旧能够顺利考上书院,也难免因为这个污点而成为众人的笑柄!
陈耀祖想到这里,心里害怕得紧,可怜巴巴的看着傅熹年,想要求情。
可傅熹年却冷淡的摆摆手:“有什么话,等将来你跟陈夫子说吧。又或是你还不服气,那么咱们现在便去陈夫子面前分说清楚。”
若是现在去见陈夫子,那么就一点儿退路都没有了!陈耀祖被这话吓的够呛,连连摆手告退,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学堂。
甘梨看着陈耀祖那慌不择路的模样,心里总算爽快了一些,她拉着甘甜,冲着男人行了一礼,口中谢道:
“多谢先生出手相助,我们母女感激不尽。”
傅熹年看向甘梨,语气温和了许多:
“他虽然不是我的学生,但我身为学堂的夫子,看见学生无理,理应劝谏,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夫,你……不必放在心上。”
他原本想客气一下口称夫人,不过从方才的那些话中得知,她好似是个和离的妇人,如此再称夫人便有些不合适了,却又不知道如何称呼,只能用了个‘你’来代称。
但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失礼的事情,因此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