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年无奈,只能告辞。但一出赵府,他脸上那唯唯诺诺的表情瞬间消失,眼底满是阴沉。
回到家后,陈大年把儿子陈耀祖叫到跟前,仔细询问了那天在码头发生的事情。
“你说什么?那个黄脸婆的糖水摊,每日竟然能赚十多两银子?”陈大年听完儿子的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原本以为,那贱人就算摆了个摊子,也不过勉强赚些铜板糊口罢了。谁曾想,她一天赚的,竟然比自己一年赚的还要多!
“你没算错吧!”
他以为是儿子夸张,再三与之确认,逼得陈耀祖指天对地的发誓:“儿子上这么多天学,若是连这么点儿数都不会算,夫子早打死我了!”
“她那什么仙什么圆的,十文一碗,听那些客人说一天就能卖上千碗!还有那些冰棒,虽然一根只要三文钱,但是几百支是有的吧?一天卖十几两银子还是儿子少说了,我看指不定能卖到这个数——”
他伸出两根短胖的手指,在父亲跟奶奶眼前一晃。
“我的个天爷啊!一天就赚这么多,那一年下来,得是多少银子?!”吕婆子惊呼道。
她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也没算明白到底是多少,心里却更激动了——这银子,多的数不过来!
“这个天杀的短命鬼!这么赚钱的法子,她不早点儿拿出来,如今一和离,她就拿出来了!我早就说了,这个贱人不拿咱们当一家子,如今瞧瞧可是?她防着我们呐!”
吕婆子气急败坏地拍着大腿,恶狠狠地咒骂着。
不止于此,她还拉过陈耀祖,一把将其搂进怀里,哭喊着道:
“耀祖啊,她防我们就罢了,可你却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啊!怎么她连你也不心疼?作孽啊,我的孙子啊,你命苦哦,连自己的亲娘都不跟你一条心哦!”
陈耀祖本来就因为码头上的事对甘梨心存不满,如今被吕婆子这么一挑唆,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更是对甘梨恨之入骨
“她才不是我娘,我没有这么狠毒的娘!”他恶狠狠地说着,一张胖脸因为生气涨得通红,用力挥舞着拳头,仿佛甘梨就在眼前一般。
吕婆子成功挑起了孙子对那贱人的怒火,心里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快,反而像堵了一口气似的,越想越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