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既准御史台风闻奏事,便不会因所奏之事不实而行赏罚之事。只是,许衍,你身为御史中丞,不能约束下属,致使徐邦昌做出窥探通政司这般出格之事,你难逃失察之过!罚你三个月俸禄以儆效尤,不算过分吧!”
“臣领罚!谢陛下恩典!”许衍叩头在地心服口服,甚至还为轻易过关而有些小庆幸。
“起来吧,站到东边去!”
许衍忙起身站到一旁,正宪帝又道:“王合、樊尚志、张世英、蒋斌、陶弘化,风闻奏事不表示不需要查实消息来源、听风就是雨!你们几个不辨是非,轻易被人蛊惑,可谓毫无头脑!何况,此次弹劾究竟是为了一片公心还是意气之争,甚或是投机之心,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全部官降一级,仍留原职戴罪立功!”
五人面红耳赤,叩头领罚,正宪帝也令他们站到旁边去。
“姚汝成,你本该跟他们五个一样受罚,但你有一点比他们强,就是骨头比他们硬一点儿!看在这点儿硬骨头的份上,朕相信你的确是出于公心,此次你就免罚了!站过去吧!”
“臣叩谢天恩!”姚汝成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全身而退,顿时感激涕零。
“御史台其他御史朕也都不追究了,全部站过去吧!”
顿时又有十几人站在了许衍身后。
“好了,接下来就说说你们吧!”正宪帝冷眼扫过还剩下的大几十人,目光逐渐冷酷,“奉忠,宣读名单!”
“是,陛下!”奉忠从袖中抽出一页纸宣读了起来,“李禹、邓骞、马维、张文霆......”
名单不算太长,大约十几人,不多会儿便念完了。
“念到名字的,站到西边去!”正宪帝说完,果然又有一些人站到了西边,余下的众人不明所以、面面相觑,却发现被叫到名字的那些人一个个脸上都不大好看。
没等他们弄明白原委,只听正宪帝又对仍跪在中间的众人道:“你们剩下的这些人不是御史,没有风闻奏事之权,所谏之事也与你们的职司无关,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如果所奏属实还则罢了,如今所奏不属实,你们可没有豁免之权!自个儿说说吧,朕该怎么处置你们?”
见众人无人答话,正宪帝微微有些动怒,冷冷道:“朕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你们觉得朕不会杀人!毕竟,朕宽仁嘛!对于谋反之人都不会株连全家,些许小过更是能饶则饶,又怎么会轻易因为进谏而杀人呢?对不对?
甚至你们中的一些人还听到了一些传闻,说是项国公失了圣心,这才被打发去了南边,有军功亦不得封赏,所以你们觉得弹劾项国公一定是万无一失的,对不对?
哼!可朕要告诉你们的是,这次你们可想错了!朕没有封赏项国公是因为他托庆郡王带回了请罪折子,所以他的封赏才被压后了!所谓的失了圣心更是无稽之谈!
在朕看来,你们的这次进谏根本就不是一次真正的进谏,而是结党!当然,结党不是目的而是手段,那么目的是什么?是反对朕!反对朕登基以来施行的新政!
项国公不过是个由头,想借此试探朕的态度而已,如果朕妥协了,那下一个是谁?杜延年还是罗汝芳?把支持朕的人一个个都斗倒了,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新政自然也就施行不下去了,朕也就成了你们的傀儡了!是也不是?!”正宪帝声音陡然凌厉起来,“好歹毒的心肠!就冲着你们这份心思,你们自己说该不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