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啸狠狠瞪了那副将一眼,但见身边诸将皆心存疑虑,众目睽睽之下他既不能否认田孟晴的身份,也不能公然下令弑杀自己的姑姑,无奈之下只好鸣金收兵。
正在林中苦战的全南珣猛听得鸣金之声,心中大惊,再看身边的唐军士兵已纷纷后撤,自己孤掌难鸣。无奈只得随军后撤。
“殿下,为何鸣金?”见到田啸,全南珣又急又恼,径直问道。
面对全南珣的质问,田啸颇为不悦,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唐军诸将本就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异国人心存疑虑,又见他如此质问自家亲王,个个更加不满,对全南珣怒目而视,有人甚至隐隐将刀尖对准了全南珣。
全南珣为人精明,立即意识到情况有些微妙,语气马上缓和下来,凑到田啸耳边轻声道:“殿下,祁翀身边只剩不到三十人了,而我军主力尚在。此时若不乘胜追击,放他回了兴州,甚至让他到了锦城,任由他在朝廷上胡说一通,届时陛下和太后娘娘会如何看待殿下?摄政王交代给殿下的事殿下没有做到,摄政王又会如何看待殿下?”
田啸也是伶俐通透之人,立刻明白了此中关键。他和祁翀已经交了手,人已经得罪了,那就只能得罪到底,否则除恶不尽,后患无穷。届时在皇帝眼中他是公然抗旨、有意挑起事端的罪臣,在摄政王叔的眼中,他就是扶不起的阿斗,里外不是人。既然如此,何不狠下一条心将事情做绝呢?
田啸表情的微妙变化没有逃过田孟晴的双眼,田孟晴暗暗心惊,忙道:“诸位将军,贫道今日出城与犬子相见,本是一件私事,不打算兴师动众,可不曾想还是惊动了诸位。事已至此,贫道也不便在此久留,麻烦诸位送我回城阳关吧!待渝王抵达城阳关,我再与我儿相见也不迟。”
田孟晴这话看似请求实则透着警告:我毕竟是皇家公主,尔等既然知晓了我的身份便有护卫之责。而且我弟弟就快来了,我和我儿子今日若在这里出了事,你们想瞒都瞒不住!
“卑职等愿护送殿下!”众将齐声答道,田啸脸色却更加阴沉了。
城阳关的守将本不是他,他是两天前刚刚率领两万士兵抵达城阳关,取代了原来的守将。对于这位初来乍到的年轻亲王,城阳关诸将并不服气,田啸要想将这些人收为己用也是需要时间的。因此田孟晴的一番话瞬间将诸将挑拨到了他的对立面,令他左右为难。他看了看全南珣,又看了看田孟晴,双眸微缩,露出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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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南珣看出了田啸的意思,他也明白,今日这恶人只能是他来当!哪怕做完此事后被愤怒的唐军当场斩杀他也必须得做!
死士就得有死士的决绝!
全南珣当机立断,拧身扑向田孟晴。全南珣轻功绝佳,身手极快,第五菱根本来不及防御,眼看全南珣的刀就要插入田孟晴的心脏,只听“砰”的一声枪响,弹丸打中全南珣的前胸,一团青色夹杂着血色从半空中轰然落地。
不远处的祁翀轻蔑地吹了吹铳管:哼,轻功再好,快得过子弹吗?
原来祁翀等人耳听得鸣金之声,见唐军退兵,便知道是田孟晴替他们拖住了唐军。无论是祁翀还是韩炎都不能允许田孟晴独自涉险,二人丝毫不敢耽搁立即上马追到了树林外,正好赶上了全南珣意图行刺田孟晴。祁翀毫不犹豫,抬手一枪,用最后一颗弹丸结束了全南珣的性命。
田啸大吃一惊,而诸将看向田啸的眼神都极不友善。这个全南珣是田啸带过来的,如今他意图杀害大长公主,这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田啸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