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翀站在东厢房门前平息了一下呼吸,控制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让自己不至于显得过于孟浪,然后双指并拢,轻轻叩响了门棂。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个小厮出现在门口,祁翀瞬间一愣,随即笑容重新浮现,眼前那小厮正是扮做男装的杜心悦。
杜心悦笑着将祁翀让进屋中,轻施一礼道:“今日有些唐突了,殿下莫怪。”
“不唐突、不唐突。”祁翀连忙摆手,又端详着杜心悦道,“你穿男装也好看,只是显得年纪更小了,倒像只有十一二岁,跟柳恪差不多大。诶,要不你以后都这样穿吧,这样就能光明正大来找我玩了,别人要问你的身份,你就说你是柳恪,回头我再找几件柳恪的衣服送给你,那就更像了。”
“这个主意好啊!不过那你可得让柳恪少出门,要不万一真的、假的撞上了岂不要露馅?”杜心悦嘻嘻笑道。
“放心吧,回头我让罗先生多给他布置些功课,保证他没时间出门!”
“哈哈哈哈......你好坏!”
“那你喜欢吗?”
“喜欢呀......”一句“喜欢”脱口而出后,杜心悦顿时羞红了脸,小手捂住了嘴巴,含笑不语。
“告诉你个秘密——我、也、喜、欢、你!”祁翀在她耳畔轻声道,暖暖的气息惹的她耳朵痒痒的,心里更痒痒的。
二人耳鬓厮磨了一会儿,有道是“情到深处自然浓”,这会儿纵然有些肉麻一些的情话说出来也是那么地自然而然,并无半分尴尬。
祁翀心中暗自感慨,这才是约会的样子嘛!
不过甜蜜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不知怎的,二人又聊到了事业上。
“坊间都在传殿下最近抓了许多人贩子,解救了数十名被拐卖的妇孺,许多百姓都对殿下交口称赞。不过,我却也听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杜心悦略有些担忧地道。
“不一样的声音?是指什么?”祁翀惊讶地问道。
“有人说殿下这是捡软柿子捏,因为京兆府第一大害并不是人贩子,而是无法无天的权贵世家子弟。殿下不敢惹那些人,却来找乞丐的麻烦,难道不是避重就轻吗?”
“原来是这个呀!”祁翀不以为意地笑道,“我这第二把火就烧他们,管保烧的这些二世祖们后悔托生错了人家!”
“那我就等着看殿下二次得胜啦!嘻嘻......对了,我还听说殿下昨日促成了一桩姻缘,可有此事?”
“庆王叔和陆姑娘?他们本就有婚约在身,只是婚期未定,我帮着推了一把,让他们早日定了婚期而已。”祁翀并没有觉得此事有什么大不了的,便将来龙去脉讲给了杜心悦听。
杜心悦却摇摇头道:“殿下回京时日尚短,不知这其中的曲折。那位陆家姐姐我虽没有深交,但见过两次,人是极好的,可惜命途多舛,本来跟平郡王都定了亲,谁知平郡王却突然去了。那之后,陆家也曾想再给她说个好人家,可顶着‘望门寡’的名声,那些背景差不多的世家大族都不愿意迎她进门,就算有愿意的,也是去做填房甚至是贵妾。陆家也是高门大族,岂能让自家嫡女受这份委屈,于是无奈之下,陆尚书几乎是央求着老寿王跟陆家再次结亲,又许诺了丰厚的嫁妆,这才把亲事定了下来。对外说是老寿王不忍委屈了陆家小姐,才做主二次结亲,那不过是为了陆家的面子而拿出来的说辞而已。
可庆王到了婚龄之后却不急着成亲,尤其是老寿王病逝之前,陆家想借着冲喜之名让二人先完婚,可庆王竟以‘一心侍疾,无暇他顾’为由给拒绝了。老寿王病逝之后他更是借着守孝之名,硬生生又拖了三年。眼看着陆姑娘年纪越来越大,都成老姑娘了,陆家虽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好不容易三年孝期过后,陆家再次来商定婚期,可每次总被庆王以‘孤王有疾、近期不宜迎娶’为由搪塞过去。三番两次之后,满京城就都知道庆王看不上陆家姑娘这回事了,那陆姑娘背地里不知掉了多少眼泪,又不知多少人在茶余饭后拿她和陆家做谈资,讥讽陆家与皇家攀亲不成,反硬生生耽误了一个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