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杜延年这么一搅和,承平帝也有些醒过味儿来了,夫妻多年他怎会不明白谢皇后此举何意?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妥协,那个桑玉奴的死活他根本不在意,可今天他有些犹豫了。作为一国之君,他毕竟也有着帝王的心思。
也许这些年对谢家是有些过分优待了,惯得都不像样子了!且不说百姓的无知妄语,单就说谢宣,杖打朝廷命官,谁借他的胆子?还有梁颢,堂堂右相为了讨好谢家不惜做跳梁小丑。怎么?这官是谢家给的么?女人呐,“一哭二闹三上吊”也不算什么,可这手段不该用在国事上!这是国家法度,不是后宫争宠!他又想起适才裴嘉祚所言“阴阳失衡”一说,莫非便应在此处?
见承平帝坐下不动了,那小黄门又壮着胆子催了一次,承平帝此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骑虎难下之际,内侍禀报:曹国公、定国公求见!承平帝忙道:“快宣!”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臣顿时纷纷窃窃私语,需知曹国公与都是久不上朝的老臣,此时联袂而来必有要事。
二公进殿来行礼之后,定国公严方叔从袖中取出一页纸双手呈上,道:“启奏陛下,适才,宋国公将臣与曹国公请至府上,托臣等将一封信交于陛下,信函在此,请陛下过目。”
内侍接过信纸转交到承平帝手中,承平帝展开一看,竟是一封为桑玉奴求情的信。信不长,宋国公谢鹄在信中坦承自己教子不严之过,致使二子均目无法纪,犯下大错,桑氏无辜,不该受此牵连。
“谢宣,你自己看看。”谢鹄这封信给了承平帝一个台阶,他暗自大舒了一口气,令人将信交给谢宣,谢宣一看顿时脸色大变,半晌无语。
承平帝又一指那个来报信的小黄门:“将岳父的信带给皇后吧,朕相信她会明白的。”
紧接着,承平帝颁下旨意:桑玉奴等无罪释放;谢宣藐视国法,削去一切职务,回府读书;罗颋办案得当,升任大理寺推官。
承平帝并没有依据前例赏赐桑玉奴绢帛,算是给谢家留了一丝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