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甫你也别发火,我自有我的道理,祁翀、祁翎都不适合即位。”
“理由呢?”
“祁翎太小了,按我朝祖制,除非皇室再无其他近支子嗣,否则六岁入学之前不可立为皇嗣,更不能承继大统,这一点想必各位没有异议。”
众人默然,这倒的确是太祖皇帝立下的规矩。
祁栊继续道:“至于祁翀嘛,他的身世有问题,他极有可能不是皇兄的亲儿子。”
“你胡说八道!”柳明诚怒不可遏,“皇长子的姓名早已入了宗牒,岂容你擅自诋毁?!”
“我这么说可不是没有凭据的。泰定十六年,皇兄率军在边境与南唐作战,当时皇兄还未成亲,大军之中也没有女眷随行,然而一年之后父皇驾崩、皇兄回朝即位之时却带回来一个男婴,说是自己的长子。那你告诉我,这个孩子的生母是谁?这女子又是何时被皇兄宠幸的?此事可有凭据?现如今那女子又在何处?”
“这根本不重要,大行皇帝认可他是自己的长子,那他就是!大行皇帝在上个月就已经下旨重设詹事院,并命臣为詹事,此举何意难道诸公不明白吗?”
“不错,我朝惯例,詹事院不常设,只在有储君之时才会开设,重设詹事院便意味着要立储。而且,昨日大行皇帝召见老臣等也是询问立储大典相关礼仪,可见陛下确有立储之意。”许恺在一旁帮腔。
“大行皇帝仅有二子,皇次子祁翎不足周岁,正如齐王所言,按我朝惯例不可立为皇嗣,那剩下的便仅有皇长子一人。可见大行皇帝的本意就是要立皇长子为储君,若其身世有疑,陛下又怎会允许混淆皇室血脉之事发生?可见,由皇长子即位才符合大行皇帝的本意!”柳明诚据理力争。
“大行皇帝自然不会主动混淆皇室血脉,但谁又能保证没有宵小之徒蒙蔽圣上呢?”杜延年缓缓道,“事关皇统,这种事情只要有一丝怀疑便马虎不得。柳詹事若能证明皇长子身世清楚无误,臣相信齐王殿下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这......”饶是柳明诚思辩过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应答了,因为杜延年“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同样抛给了他一个无解之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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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一时间陷入了静默。
片刻之后还是杜延年率先开了口:“我朝立国以来,虽说以父死子继为帝位传承之法则,但也不乏兄终弟及的先例,昔日文宗、景宗、世宗三兄弟依次传承也是我朝一段佳话。”
“文宗、景宗、世宗三兄弟依次传承是因为文宗、景宗均无子,而今大行皇帝有子,岂可相提并论?”柳明诚立即反驳道。
“皇子无继位之权,有子与无子何异?”
“皇子继位之权岂可以莫须有之名义剥夺?”
“国赖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