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笑了，笑容似乎比刚刚得知自己筑基后更加灿烂了。

头上的阳光也同样灿烂，它竭尽所能的照在世间的每一处，可终究还是有一些它永远都照不进去的地方。

水牢里终日没有阳光，也不通风。

里面的人只能呆在中间的一小片空地上，周围都是幽深腥臭的水潭，里面长满了杂草，滋生着一群见不得光的阴暗生物，它们窸窸窣窣，终日透过浑浊的水面窥伺着那被锁在小空地上的人，眼睛冒着贪婪的绿光，犹如一簇簇漂浮在水面上的幽幽萤火。

许时愿记不得自己在这里多久了，他时而清醒时而恍惚，每次都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又猛地发觉自己根本就没睡着。

他眼睛早就适应了这里阴暗的光线，鼻子也早就闻不到那些恶臭的味道了。

他意识早就开始慢慢涣散，只恍惚地记得以前宗门中人说过这里是关押背叛师门，因堕魔而欺师灭祖或是生性罪大恶极之辈。

这千年玄铁打成的锁链能锁住他们的身魂，那水潭的水能腐蚀他们的皮肉，水里的魔物能生吞他们的魂魄。

然后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他们都说这里是关押因堕魔而欺师灭祖或是生性罪大恶极的人。

可许时愿迷迷糊糊地想，他只是想暗自护住那个小姑娘，他不想让她死，他想保住她。

他只是想保护她，为什么…就成了背叛师门，穷凶极恶之人了。

他想了很久，都没想通。

于是他又想，如果当初的事情再重来一遍，让他重新去做选择，他还会瞒下那小姑娘契约黑雾的事吗？

还没想完。

‘哐当！’

厚重的石门开了，投进来一片刺目的白光，许时愿本就因身体和意识都受重创而半瞌着的眼皮紧紧地闭在了一起。

他一时半会儿受不了这样强烈的光线。

终于又有一片阴影落下，是进来的人挡住了那道光线，许时愿这才重新微睁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