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氏陀还算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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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尚看来,乌氏陀的父亲在边境经商,主要起到的乃是一个过桥作用。
即:牵线搭桥。
草原物资匮乏,匈奴人、大月氏和东胡人都无比眼馋中原的商品货物。
然而随着大秦的一统。
北境边关的防御等级也越来越高。
这就让一些小部落开始衡量劫掠风险,不如搞交易。
既然有需求,就会有市场。
现在边境没有互市。
那么就会催生出一批边境商人,乌氏陀的父亲,便是其中最大的那个。
“既然你的阿达,生意做的这么大,你怎么有心思来稷下学习坐忘之法的?”
许尚有点好奇的道:“是不是跟你父亲搞商贸的齐商很多,所以让你前来镀个金,以后好接班……却没想到你小子误入歧途了!”
镀金,许尚又发明了个新词。
乌氏陀勉强能听懂的道:“真是一切都瞒不过前辈,我确实不敢跟我阿达说,我对颜师尊的坐忘无争,非常感兴趣。”
乌氏陀明显还挺怕自家父亲的。
其性格方面,倒是跟过往的扶苏有点相像。
区别在于。
乌氏陀显然并不具备赤子之心的标准。
但用来承载佛学倒也足够了。
“蛮好的,相逢就是有缘。”
许尚若有所思:“老夫观你还算有点慧根,打算点拨你一两句,你意如何?”
话音落罢。
乌氏陀本能的有些愣神,尔后他第一时间看向了身边的颜产……
颜产立即道:“看我做什么?还不赶紧谢过前辈。”
顿时。
乌氏陀有些激动的站起身,向许尚行出了大礼。
许尚笑着把乌氏陀重新拉到了座位上。
旁侧。
嬴政和屠雎面面相觑,他们显然在想夫子究竟会怎样点拨一个胡人。
扶苏则是没想太多,反正夫子点拨乌氏陀的时候,他也能旁听,不就等于他也被点拨了吗?
完美!
华阳太后则是大概已经明悉了许尚的想法,所谓点拨,八成就是要从思想层面同化或弱化胡人……
可具体要怎么做。
华阳太后肯定是想不到的。
她只能满怀期待的等着许尚的下文。
最后是陈平……
作为天生毒士,陈平第一时间就嗅到了许尚想要使坏。
而他最喜欢的事情,莫过于杀人不见血,言语诛人心!
紧接着。
许尚在饮尽杯中酒后,开始切入正题:“刚刚我们聊到了儒家的格物,并且也提了一嘴道家的有无相生。”
“而格物又分离出了主观性,也就是你认为眼前之物是什么,就得赋予它一个【名】。”
“或石杯,或岩杯,皆可。”
“同样的,世间之理,一通百通。”
“所谓的有无相生,皆源于你们心中的【名】。”
……
说完。
许尚抬起手中的石杯,应声摔在了地上。
霎时间。
石杯支离破碎。
不等众人疑惑惊异。
许尚接着道:“现在没了一个石杯,却有了很多破碎的小石块……”
“其实无论是石杯也好,石块也罢,都是你们心中的【名】,等于你们的认知概念。”
“可每个人的认知概念,都是有偏差的,甚至各有不同……也就是说,你们心中的【名】,都是可以被推翻的。”
“一瞬间能够变成【有】,一瞬间也能够变成【无】。”
……
许尚没有立即言及佛学。
因为他需要一个合适的切入点。
恰好道德经中的【名】,与佛学中的【相】,存在异曲同工之妙。
遂,许尚专门又把有无相生拎出来,作为了禅宗心学的前言铺垫。
这时。
“前辈,我……我有点不懂。”
乌氏陀挠了挠脑袋:“石杯就是石杯,石块就是石块,它们又怎么会被推翻呢?”
乌氏陀在思维逻辑方面,明显有些欠佳。
惹得颜产扶额无奈。
我们的颜小友肯定知晓许尚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修行道家坐忘,对于道德经中的一些基础概念,肯定还是有研究的。
许尚笑笑:“那我们就换个说法,拿你阿达做生意举例……比如你的阿达手里拥有一万钱。”
“可你阿达却没拿这一万钱投资做生意,而是都当做压箱底存了起来,但明明现在边镇上,到处都是赚钱机会,他却视而不见。”
“这个时候,他看似拥有着一万钱,却冥冥之中错失了更多的钱。”
“如此,很多事情在你眼中是【有】,在我的眼中却是【无】。”
……
同样的例子还有很多。
放在后世。
你把钱放在家中,看似是【有】,却失去了存入银行的利息,于是又成了【无】。
我们再把视角拉高。
站在国家的角度。
人人都手里握着钱,不去消费,自诩为【有】。
实则金钱失去流通性,它对于国家而言就是一文不值的,于是这又成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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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上。
很多事情。
不同的人,再通过不同的角度。
有无相生往往只在一瞬间。
包括后世某些新词。
刷新了世界观。
颠覆了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