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已经掐诀,掐得快不耐烦了。
她恼得很。
胳膊举了大半天,手指掐诀,掐到快抽筋。
怎的这团火,还没把那根红绳给烧完?
啪、啪、啪、啪……慢悠悠的,真废!
她刚才究竟摸出来个什么符?
符火威力这么弱……难道是空白符?
不对呀,怀里好像没有空白符。
难道是张平安符?
有可能。
呸,她为什么要把平安符放到最外面?为什么?!!
碎碎念中,细雨眼中慢悠悠的“啪、啪、啪、啪……”,知州大人及其他人眼中的“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终于行到尾声。
随着最后一声噼啪声响起,再无响声。
细雨精神一震,终于完了。
她两手猛地一合,口中念道:“绳消火熄!符火,灭!”
知州大人及围观百姓、还有躲在门后的钱府家丁、各府老爷,又开眼了,包括战战兢兢的钱老爷,脸色惨白的钱管家。
随着细雨一声令,半空中的符火,眨眼之间便从圆桌大小,缩到了指头肚大小。
指肚大小的火苗,晃了两晃,“哧”地一声,消失于无边夜色。
火光熄灭,钱府四周重归墨色。
细雨从腰间取出冰寒刺骨的玉葫芦。
葫芦又隐隐抖动起来。
黑暗中,众人就听细雨一个人的碎碎念。
“知道了知道了,你着什么急?”
“什么,你被关了多少年?”
“三十年?都关了三十年了,多等一刻钟都不行,你催什么催!”
“没有我救你,你如今还被吊在四方八镇绳上呢,你再抖一下试试?”
细雨骂骂咧咧,收回了玉葫芦上刚刚加持的真力。
“行了,真力收回了,这破葫芦也镇不住你,自己出来吧!”
说罢,她随手一抛,将手中冰寒刺骨的玉葫芦,也抛至半空。
黑暗中,其他人是何神色,无人得知。
但钱府大门口,独自一人的钱老爷,已经慌得站不住脚。
斜倚着门柱,跌坐在地。
三十年?
为何那小贼不说十年,不说二十年,也不说四十年,偏偏说了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