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奉承话下来,气氛更好了。
守在屏风后的跑堂笑道,“今晚曹捕头高兴,多喝了几杯,都是小事,只要没误了曹捕头与李掌柜的正事就好。”
曹捕头脑子懵懵的。
李掌柜?
何事?
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曹捕头一拍脑门,他想起来了。
今晚请他吃酒的,就是城南李记杂货铺的李掌柜父子。
酒席上,李家父子百般哀求,还送了一小包银子,只求他高抬贵手,约束手下的巡街衙差,不要再到李家杂货铺子里寻事。
这事不难,他好像一口就答应了。
还亲自要了笔墨,写了份契书。
契书上按了掌印、按了腰牌印,还按了私人小印。
这份契书,弄好后就交给了千恩万谢的李家父子,然后他便让二人走了……
回忆到这里,曹捕头嘶了一声。
他写契书?
他会干这事?
不仅写,他还按了掌印、腰牌印,私人小印?
不可能吧!
可记忆清清楚楚告诉他,这是他做的。
曹捕头看看右手。
掌心红红的,确实残留着红印泥的痕迹。
又拽起腰间腰牌查看,腰牌被擦过,又没擦太干净,还有红印泥的残留。
私人小印也不用看了。
他记得,他一口气盖了好多个印章。
算了算了,虽然是他喝醉酒做的,但李家父子会做人,请吃了一顿酒席,还送了一小包银子,应承下来也不亏。
曹捕头大着舌头:“李掌柜那事,办得妥妥当当,没误,没误。”
“没误就好,没误就好,两位小心门槛,小心台阶,夜深人静,两位慢走……”跑堂的殷勤送两口子出了长日醉,与守在门口的曹家丫环和小厮会合。
一行人渐渐走远,融入夜色中。
二楼一扇敞开的窗前,苗妩站在那里,摇着手中团扇,望着离去的背影,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