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云禾答道:“她求我做什么?去求侯爷才是,贤妃最是疼爱他,求个药轻而易举。快去吧,免得耽误了病情。”
婢女又急急跑去了云墨斋。
谁料乔玉安听后,竟是沉默了,好半天后才嘟囔着说:“御制的药膏哪有那么好求,我也没办法。”
婢女垂下头来,跑回去再跟林霜霜一说,林霜霜痛哭流涕,俯在床上大哭了起来。
她十分懊恼,懊恼当初为什么要与乔玉安勾搭,为什么要跟他回临安城,她若是好好地待在淮南艺坊,总不会遇到那疯妇,总是吃喝不愁、健健全全的啊!
可现在又是什么下场……
林霜霜哭到双眼红肿,敷上的药膏也化掉了,褐色之物落得到处都是,整个人憔悴得像变了个人。
哭着哭着,她忽然听见门外有什么动静,似乎是有人在说话,而且……好像是侯爷的声音。
她激动地趿上鞋打开了门,却只瞧见婢女站在院里。
“刚刚……侯爷来过了吗?”她颤抖地问:“他是来给我送药的吗?”
婢女怜悯地看她一眼,低声说:“侯爷来站了一会儿,奴婢问他要不要进去,他摇摇头又走了。”
林霜霜颓然瘫坐下来,刚刚怀揣着的一点点希望也破灭了!
哪有什么年轻俊秀的公子,哪有什么深情厚谊的达官贵人,若是那么好的人,又怎么轮得到自己这样的风尘女子?
终究是泡沫,全都是泡沫罢了。
此后的一些天里,林霜霜如同行尸走肉,该吃药就吃药,该睡觉就睡觉,但全然没了心气,眼里黯淡无光。
脸上的疤痕逐渐愈合了,但如大夫所说,留下了一条扭曲的宛如虫状的疤痕。
原本白晳秀美的脸庞生生变得狰狞起来,下人看她的眼神也从之前的惊艳变成了惋惜、可怜。
林霜霜每次看见铜镜中的自己,都胸口刺痛……想想当初,她可是艺坊里最出类拔萃的姑娘!多少有钱的公子哥一掷千金,只为搏她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