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破天荒地迟到,正是因为小尛子。
他那几个时常帮他维护学堂秩序的侄子,不知怎么,一大早就跑到他家里,帮着小尛子求情,要求他减轻对小尛子的处罚。
一开始,他并没把几个侄子的话当回事,以为自己训斥几句几个侄子就会乖乖闭嘴,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些平日对他恭恭敬敬的侄子此刻却造起反来,轮番跟他争辩,摆出了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强硬架势。
章宽仁恼怒之中厉声喝问道:“你们几个忤逆无伦的家伙,到底受了小尛子多少好处,这么拼命为他说好话?为了一个少不更事的小尛子,你们竟敢这么惹我生气,不怕我一怒之下剥了你们的皮?”
章小鱼不服气地争辩道:“老叔,您甭动这么大气,省得气坏了身子。小尛子家里穷得叮当响,能给我们什么好处?我们又岂是喜欢占那些小便宜的人?我们为他求情,乃是向理不向亲,站在理上说话。人家那么一个翩翩少年,将来定有大出息,仅仅因为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挨了小嘎子的打且不说,您还罚他去挖三天土,这不是明摆着折腾人吗?我们固然是您的亲侄子,却也万般看不下去!”
章小鱼话音落地,章小海等人又七嘴八舌地帮腔,弄得章宽仁不胜其烦。
跟几个侄子舌战一番,双方谁都不肯退让,章宽仁只好忍着气来到学堂,看到小尛子坐在课堂上,顿时想起了他那几个忤逆的侄子,心里的火气腾地一下又窜了上来。
然而,作为私塾先生,他终究还是有些涵养,最终将自己的火气压了下去。事已至此,他也不能胶柱鼓瑟,硬要把已经来到学堂的小尛子撵回去。
回想起章小鱼所说的小尛子是什么翩翩少年、将来大有出息的话,章宽仁又仔细打量打量小尛子,从他身上没有看出丁点这样的迹象,不由苦笑着摇头。
小尛子见先生进来之后就不停地打量他,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直到正经上起课来,见先生没说什么,一颗悬着的心才彻底放下来。
章宽仁如常讲课,小尛子却发现自己比往常听得更为专注,对先生所讲的内容几乎能够一字不落地记下来,这不由使他深感诧异,暗道:乖乖,老子一向不太喜欢听课,怎么突然之间成了一个好学生呢?那一向听了后头忘了前头的毛病也彻底改了,前头后头都能记住,记忆力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好了?莫非这是那些神人,或者具体地说,是附了他的体的红蕊所施展出来的神通?
听了一天课,小尛子几乎把先生所讲的所有内容都记了下来,心中十分得意。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