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一个刹那,他恍然回神。
呼吸发沉:“此事尚无定论,父亲给儿子些许时日,定下一局,试试便知。”
“既然我儿有所打算,自然便可等些时候再处置那不孝子,我儿心思切莫太过纯良,朝局动荡,人心难测。”
李星昀颔首:“父亲放心...”
在祠堂之中,二人围坐在矮几之侧,细细盘算手中势力,包括与血滴子夜宁的交易。
这些人脉日后都会是李星昀的登云梯...
“血滴子嘛...”
李星昀深深思量,眼眸中晦暗不明。
黄昏已至,刑部诸人除了轮值的,便只剩下南汐一人。
她一边翻看着平陵与玉崂山的战报,蹙着眉头,一边对照着那边境的地势变化与适合的军政部署。
一衙差来报,道是晋王府的马车停在了刑部门口。
世子休沐多日,总算是来了。
李星昀是被秘密带往血滴子中关押。
故而刑部并无旁人知晓此事。
谢南汐放下手中的事务便赶来了他所在的部司。
敲了敲门,看见里头那月白色锦袍的公子弯腰正打理着桌面上的案宗。
听见响动,回首看向南汐,言笑吟吟,如过往一般,恍若三月春水般温和。
“大人,您怎么来了?”
南汐抬脚跨过门槛进了屋子,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可受伤了?”
心中一暖,李星昀弯了眉眼。
“并未,劳烦大人为我向陛下求情。”
南汐终是松了眉眼。
那小疯子曾放下话,若她在意,他定要取李星昀的性命。
故而那日,她是真怕,怕他行差踏错,就永远投入了深渊回不了头。
“对不住...”
这句道歉是替小疯子说的。
替自家那个醋坛子一般的夫君。
虽说是皇上下旨关押李星昀,但这其中皆是出自李宁祁一手安排的陷害挑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