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多了,就开始传出那院子不详的传闻,久而久之,连那条山路都会被猎户们有意避开。
南汐回想自己纵马寻着踪迹前行的那日,确实见山路两侧的杂草已经长得没了马蹄。
想必,是有人故意为之,毒死了猎户们家中的牲畜,让别人都不敢靠近那间院子。
掌柜的弯下身来,凑近了南汐说道:“少将军,明面上只能查到这部分了,要是还想知道更多的,恐怕得去寻这地下赌坊的夜宁。”
“地下赌坊?当今陛下登基之后,便严令禁赌,京中还能允许这种地方存在?”
“少将军有所不知,那赌坊背后有朝中势力撑腰,每年的分利银子更是一笔大数目,如此重利之下,自然多方维护。这也是我这半年来摸查到的消息,只不过那地下赌坊头目的规矩甚严,报了何氏商户的名头也不能得见。小人近段时间,出入赌坊次数不少,也算是出手阔绰,这才换得了一个机会。”
说罢,将一红色的方形牌子递给了南汐,上面描金刻着繁复的图案,乍看是一幅兽叼牡丹图,要是为了展显这赌坊财力,用些高档的描金也算无可厚非,只不过,这图案实在是过于复杂,以至于层叠之下,破坏了美感。
南汐将那木牌在指间转了一圈,嗤笑:“各方军中的粮草粮饷一年较一年地少,兵士们节衣缩食,护卫疆土,保一方平安,当真是养得这些蛀虫好生快活。”
直到了月上梢头,南汐只身一人行至街道一家卖胭脂的普通铺子前。三声叩门,二急一缓,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汉子便从里头探出了脑袋。
瞧见是个生面孔,本想着应付一二,南汐将掌柜给的那红色牌子就递了上去。
那汉子接过牌子,对着月光,仔细的查看了一番。
南汐心中微凛,这果然是为了防止仿制而做的特别标记。要是有人真敢仿制...汉子确认无误,让了一步,南汐走进铺子,果然,里头赫然守立着十几个身型剽健大汉,原本空气中的淡淡胭脂香味,也被这些人挤得只剩下一股子汗臭味。要是刚刚她手中的牌子不对,想必这些人就会立刻出手。
这背后的头目,行事真是谨慎过了头。
穿堂而过,行至后院,经过一暗道,打开门,里头立刻便换了一番天地。
外头还是寂静一片,里头却烛火通明。
每张赌桌旁都围满了兴致勃勃的赌客,台面之上,牌九,骰宝等应有尽有。
人人的神情也颇为不同,赢的喜笑颜开,连一旁端茶水的小厮都能得几个赏钱,输的人,却不如想象中那般垂头丧气,反而更加的双眼通红,一掷千金,仿佛这把下去,用眼睛就能看穿骰盅里骰子的点数。他们,就像一群扑向猎物的饿狼,不过,这前方,大多是悬崖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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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她进来的汉子上下打量了她的穿着,眼中冒上一股子精光:“小兄弟,手痒的话可以试上两局啊。”
南汐刚要应声,赌坊深处走出来一个年轻的小厮,也不理会那汉子,直冲着南汐道:“你就是那个递了牌子要问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