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周敞刚打算继续出门去逛地摊,钟与又堵在了门口。
周敞将钟与让进书房坐下,就心知不妙。
钟与平日愁云惨雾的脸已经快成了凄风惨雨:“王爷啊,南方那边本来已经加了人手,一切顺利,没想到流年不利,六月份才刚刚过去的水患,这九月末又来了一场更大的。属下是才得了消息,沛水以南的州府,今年粮食都要颗粒无收,如此一来势必影响到明年啊。”
“又发洪水了?”周敞也是震惊加无语。
天灾人祸本是不可避免,但这频繁程度也是闻所未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钟与连连摇头外加唉声叹气,估计也是被老天爷折腾了个没脾气:“本拟那些银子都挪去南方先应个急,现在不是应急,是怎么也不够。南方缺粮,也影响了北方粮价上涨,现在两边都供应不上。”
周敞就后悔,此前元亓分给奕王的五十万两银子又都还回去投进了“坤裕坊”,谁料到以为已经过去的水患又来了,现在手头上可是没有银子再投进去了。
缺钱还真是种慢性病啊,时不时还要来个急性发作。
钟与这是又来跟奕王哭穷,本来没钱也是没有办法,南方水患到底也不是他们的责任,奕王府也不是小朝廷。
但看钟与忧民忧国的样子,“闲操心”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
“账面上不是还有三万三的银子嘛,也都给他们汇过去吧。”周敞这是已经清空“家底”的状态,“剩下要是还不够,咱们再想办法。”
钟与怕也是早有此意,跟着点头:“正是要跟王爷商量这件事情,只是现在形势不大好,听说这次不仅是沛水以南,灾情还有向北移的趋势,跟着暴动也有北移的趋势,且愈演愈烈。从一箪行的来信看,收容所被人蓄意破坏,甚至地方官府都已处在半瘫痪状态。局势一乱,苦的还是普通百姓,我们能做的实在有限呐。”
周敞也知道往南方投银子,无异于打水漂,却还是要问上一句:“收容所为什么会有人蓄意破坏?”
“依着马兄生前来信推断,还是遗留的老问题,乃是丧葬税的缘故。”钟与是秀才不出门可知天下事,“药材短缺暂且不提,单是那安葬死人的费用,不论多少也实在不近人情。从前百姓是死不起,而现在有了收容所,耽误了死人的数目,估计就是挡了有些人的财路。”
“噗……”周敞想也想不到,差点儿没一口水呛住。
钟与还在唠叨:“王爷不晓得其中细节,属下也是参照锦都情况来推测。丧葬税可也不止涉及丧仪用品、吹拉弹唱、法师超度等等这些事情,还涉及人头税、墓地、改门税等等,一个人死了,能收的银子名目繁多,轻则扒层皮,重则可让一户倾家荡产。”
“人死了,尸体也都是身外之物,不要也罢。”周敞是理解不了那些卖身葬父葬母的。
“抛尸可是重罪。”钟与又补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