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幼圆听着母亲的话,心里止不住发寒,原来母亲对自己的好,是有代价的。
越想越伤心,也不管对面之人是自己一直敬爱的母亲,直接回怼,“大姐再如何那也是正头娘子,总比为人妾室好,反正女儿不愿意,再说三十多岁才考中进士,能力也不怎么样,爹想让女儿提拔大哥,何不寻个二十出头,有能力的后生亲自培养。”
若是二十多岁,还能接受,可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她可没兴趣。
付氏捂着胸口,望着女儿的头顶,不容置喙道:“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此事由不得你,父亲母亲养你这么大,该是你回报的时候。否则别怪母亲将你许给周家老爷做妾。”
虽说那周老爷无官职,却是县城有名的豪绅,有钱能使鬼推磨,女儿跟了,儿子这辈子不愁吃喝,也不错。
付氏顿了顿,声音和缓下来,“圆儿,你以为进士很好考吗?有多少青年才俊卡在举人这一步,终生不得寸进。咱家境况一般,培养一名学子费用太多,再说谁也不能保证对方出息后,是否会感激于咱们。”
付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将杯子放下,盯着女儿头顶发簪,觉得有些陌生,心里一个咯噔。
一把抓住她手臂,质问:“圆儿,如此不情愿,可是心中有人?”
陈幼圆抬头,美眸圆睁,不可思议的望着母亲,眼眶瞬间蓄满泪水,“母亲,女儿只是不愿与人为妾,何必如此污蔑女儿。”
付氏也不想再说,直接起身,下了最后通牒,“没有最好,五天后你与我去一趟县衙后院,等你见过新任县令,届时便会知道,对方究竟有多优秀。”
话罢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走出房门不忘吩咐丫鬟,“看好三姑娘,不许她离开这间屋子。”
小丫鬟瑟瑟发抖,“是,夫人。”
付氏来之前还有一丝不忍心,再女儿拒绝之后,那丁点的不忍心,立刻消失不见。
陈幼圆望着母亲离开的背影,心里发狠,难道她这辈子注定要与人为妾,不是五十多岁的周老爷,就是三十多岁的县令。
可她又能怎么办?
母女俩的对话无人知,县丞陈世韩的心思同样无人知晓。
五天时间很快过去,八月下旬,月桂飘香,县衙后院有棵高大的桂花树,枝繁叶茂,一阵微风拂过,空气中带着隐隐的花香,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因着县令夫人亲自邀请,六房主事夫人,三班衙役头领夫人,还有县丞夫人付氏,主簿夫人覃夫人,典史夫人,无一人缺席。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会十几个人待在一起,场面自然热闹。
陈幼圆坐在母亲身边,这五天她一直在想办法,最终妥协下来,心不甘情不愿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