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殿下今日没怎么用膳,想着是尚食局送来的不合胃口,就自己动手做了几样。”岳疏桐上前,将纸笔收好,打开食盒,摆好粥菜。
“难为你有心。”段泓语气松缓,可眉头紧锁。
“有什么事,用完膳再说吧。”岳疏桐盛出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端给段泓。
“你陪我用一些吧。”
“是。”
“今日殿下同几位大人争论,所为何事?”岳疏桐为段泓布着菜。
段泓叹了一口气。
“是为了对昂国用兵一事。昂国本就踞我大周边陲国土,如今更加变本加厉,若再不兴师讨伐,我大周君民如何抬得起头?可司徒熠却口口声声说国库亏空,不应再动刀兵,而那些腐儒,不敢和司徒熠作对,只会俯首帖耳!”段泓怒极,握紧拳头,重重地砸到了桌案上。
“殿下息怒。”岳疏桐安抚着段泓,“宸王殿下难道没有同殿下站在一起吗?他同殿下交好,又与殿下政见相同,他定会认可殿下的主张。”
“司徒熠毕竟是大哥的母舅,他不太好在众人面前与之争论。”段泓无奈道。
果然如此。岳疏桐倒是毫不意外。
何止是因为母舅的身份,这司徒氏一族祖上是随太祖皇帝起事的肱股之臣,一百多年惨淡经营,早已是大周数一数二的望族,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轻易撼动不得。至司徒熠父亲这一代,更是把控朝政,连陛下都处处掣肘。
不过,这位大皇子虽有一半司徒氏的血脉,却仍得陛下看重,单看这“宸”字的封号便可知。他也确实有才能、有见识,有些事上,也很是强硬。可若是面对司徒氏,就会不断地妥协。若是家事,随他怎样,可国事焉能如此?
岳疏桐默默喝着粥,暗想着。
“父亲如今病重,还不知道几时能好。”段泓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粥,面露愁容。
“殿下脱不开身,我明日替殿下去探望吧。”见段泓如此,岳疏桐心中不忍。
“也好,你且去吧。明日,还有赈灾的事宜要商议。”
两人不再说话,很快用完了晚膳。岳疏桐命人将碗碟和食盒送回尚食局,又守在段泓身边,磨墨铺纸,剪烛倒茶。直到四更天,两人才歇下。
未到辰时又起。岳疏桐为段泓穿戴好衣冠,嘱咐几位寺人侍候段泓,便带着两位侍女去尚食局取了参汤和燕窝,一路送到承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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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皇帝一直病着,后宫妃嫔并皇室亲眷一干人等皆在殿外候着,时时预备侍疾。
皇帝身边的寺人黄冕也立在门外。
“黄大人,稷王殿下挂念陛下和贵妃娘娘,却又忙于政事,脱不开身,故此特命我送些补品。”岳疏桐上前行了一礼,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