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弘晖福晋

六十一年三月,康熙到四阿哥修建好的圆明园饮酒赏花,雍亲王府大大小小的主子都要过来请安。其中包括弘晖的一子一女,弘晖的大女儿快五岁了,小儿子还不到三岁,皆是福晋西林觉罗氏所出。

西林觉罗氏是西林觉罗·鄂尔泰的嫡长女,由原配瓜尔佳氏所出,鄂尔泰与瓜尔佳氏少年夫妻,只是情深不寿,瓜尔佳氏自康熙三十七年生下了女儿后,便缠绵病榻,勉强熬了三年就离开了人世。

自福晋去世后,鄂尔泰便一心抚养女儿长大成人,就这样做了十二年的鳏夫,到了西林觉罗氏十五岁,也是该议亲的年纪,但没有女性长辈操持,鄂尔泰又一直仕途不顺,上门提亲的自然也都是歪瓜裂枣。

作为发妻留下的唯一血脉,鄂尔泰自然心中着急,也就有了娶续弦的心思,恰好鄂尔泰蒙受吏部尚书迈柱看重,想将自己的女儿喜塔腊氏嫁给他。

喜塔腊氏的人脉自然不用说,只要她肯张罗,一定能为西林觉罗氏寻到满意的夫婿。只是喜塔腊氏进门,会不会视女儿为眼中钉?鄂尔泰在这种顾虑下,顶着得罪迈柱的风险,还是说了自己的请求——好好待自己的女儿。

迈柱跟鄂尔泰年纪差不多,所以喜塔腊氏要嫁的是一个跟自己阿玛年纪的鳏夫,这鳏夫不但不知感恩,还敢提条件,要不是迈柱坚持,他夫人,也就是喜塔腊氏的额娘不要名声,也要毁了这桩婚事。

迈柱也不是要卖女求荣,他已经是吏部尚书了,而鄂尔泰还是个袭佐领世职的侍卫,要不是真的欣赏鄂尔泰的人品和才华,也不会想把疼爱的女儿嫁给鄂尔泰。

喜塔腊氏是个通透的女子,她知道父命不可违背,也只能学着接受,本以为嫁入西林觉罗府的日子定会艰难无比,甚至做好了原配长女给自己下马威的准备。

可没想到西林觉罗府的日子并没有喜塔腊氏想的那么糟糕,鄂尔泰对她很好,并且因为心怀愧疚,对喜塔腊氏更是体贴,而被喜塔腊氏视作洪水猛兽的西林觉罗氏,也并不是个骄纵跋扈的人,她热心地帮着喜塔腊氏接管后院事务。

其实这也正常,喜塔腊氏和西林觉罗氏说是母女,按年龄是可以姐妹相称的。西林觉罗氏佩服喜塔腊氏‘无论怎样都能把日子过起来’,喜塔腊氏也怜爱西林觉罗氏‘从小替父亲操持后院,迎来往送从不出错’,就这样毫无波澜的,喜塔腊氏在府里站稳了脚跟。

喜塔腊氏跟西林觉罗氏关系好,自然同样着急西林觉罗氏的婚事,她也没想着这个继女能嫁到高门里去,只求男方上进,疼爱西林觉罗氏就好。

但阴差阳错,西林觉罗氏被雍亲王福晋给看上了,想聘西林觉罗氏做儿媳。

宜修也不是无缘无故就点名西林觉罗氏的,她可是用面板‘随便’了一下的!毕竟弘晖福晋,不仅是自己的儿媳,也是未来的皇后,总不能随便选一个吧?而弘晖只是皇孙,又不可能像皇子福晋一样千挑万选,所以只能宜修自己亲自来了。

对于宜修的选择,四阿哥是百分之一百的同意,甚至感慨,小宜果然跟自己夫妻一体,挑儿媳的眼光都一模一样。鄂尔泰如今虽然官途不显,可四阿哥看中他人品贵重、诗书传家。

都说娶妻娶贤,弘晖的福晋总得是个能撑得起场面的,四阿哥相信鄂尔泰教女的水平!当然,四阿哥仔细探查过西林觉罗氏后,发现果然是这样,所以夫妻俩就一点也不耽误给弘晖定下来了。

因为这事,四阿哥还被康熙叫进宫。康熙生气地说,朕还没猜忌自己的儿子到这种地步,你怎么给弘晖定了这么个人家?

经过四阿哥擦汗解释后,康熙将信将疑地派人调查,才相信老四夫妻俩是真的只按人品给弘晖挑选福晋,才消了气。只是心疼弘晖,给西林觉罗氏赏了不少嫁妆充场面。

宜修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看好的儿媳妇还没进门就尴尬?早跟四阿哥商量好了,送了一百零八抬聘礼进西林觉罗府。

鄂尔泰、喜塔腊氏、西林觉罗氏见了这琳琅满目的聘礼,一家三口齐齐松了一口气,至少雍亲王礼数做得足,看起来是真心想让自家女儿做儿媳的。

鄂尔泰和喜塔腊氏也不贪心这些聘礼,全都原模原样的塞进了西林觉罗氏的嫁妆里,并且又置办了不少嫁妆,让西林觉罗氏带着满满当当的一百二十八抬嫁妆进了雍亲王府,别的没办法,至少这立足的底气总要给女儿。

西林觉罗氏进了府,宜修利落地将弘晖小院的账本交给了西林觉罗氏,并且跟四阿哥默契地联手向府中众人表示,这府里,除了四阿哥和宜修,谁也无权过问弘晖院子里的事。

等西林觉罗氏回门说了这件事,鄂尔泰和喜塔腊氏更放心了。这么一来,两家人互相都觉得对方是真心想让小两口过日子的人家,相处也就更自如了。

弘晖和西林觉罗氏鹣鲽情深,没多久就生下了弘晖的嫡长子,两年后又生下了嫡长女。局势紧张,弘晖又地位不明,四阿哥和宜修也没有给弘晖纳侧福晋的打算,弘晖又不耽于女色,宜修又不磋磨儿媳,西林觉罗氏有了一儿一女,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本来悠哉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西林觉罗氏没想到皇阿玛会亲临公公的园子,甚至还要自己带着孩子去请安。可慌了一瞬之后,西林觉罗氏又恢复了镇定,在剪秋的辅助下,给自己和孩子换了得体的服饰,去面见康熙。

康熙对西林觉罗氏没兴趣,该知道的当年早都调查过了,康熙一见弘晖的一儿一女就移不开眼睛,他孙子都记不清有多少人,更别说曾孙辈了。

康熙逗弄着小曾孙,心中一片柔软,他问四阿哥,“这孩子可起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