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同山抬头看看悬挂在门梁上的,写着“宁远侯府”四个字的匾额,不由畅快一笑。管你什么魑魅魍魉,在方夫人的道场里都得老实趴着!
大长公主还未靠近前厅就听见孙巧儿凄苦的哀求声。
“方夫人,求您把这面具摘掉吧。之前我言语上对您多有不敬,我给您磕头赔罪。锦坤年纪还小,他总是这样哭叫,我怕他心神大耗,落下病根。我这就给您跪下。”
大长公主冷冷一笑,不由加快脚步走进去。
看见孙巧儿果真跪下,她嘲讽道:“为何要摘掉面具?你是怕了你这个儿子吗?他可是你的心头肉,你宁愿献祭自己亲儿子也要他活,你怎么能怕他呢?”
孙巧儿极为难堪地摇头:“我不是怕,我只是担心。方夫人,我求您!锦坤总是这样哭嚎,他怎么受得了?”
杨康伯和杨英才也觉得杨锦坤闹腾不休实在烦人,便没有阻止孙巧儿的哭求。
方众妙取出三枚铜板,反复数次抛在桌上,兀自看着卦象。
等孙巧儿磕到额头红肿,快要绝望的时候,她才微微撩起眼皮,慢慢说道:“你以为摘掉面具,他就能变回乖巧懂事的模样?你以为忘了今日的一切,母子之情还能恢复如常?”
她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当你彻底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再与虚假的他相处,你只会感受到更深的恐惧。”
“我让杨锦坤继续戴着面具是想让你彻底放下。但你既然放不下,那他就会钻进你的肉里,让你一辈子挖不出,割不掉。你无尽的苦难,从今日始。”
孙巧儿听不懂这些话,又或者说,她不愿意懂。她对杨锦坤的母爱岂是一朝一夕就能割舍的?
她砰砰磕头,不断哀求:“方夫人,求您摘掉面具,让我儿恢复正常吧。他再这么哭闹下去,我只怕他会晕厥。”
杨锦坤满地打滚,哭声尖利刺耳。
方众妙也的确有些受不了这份吵闹。
她抬手唤道:“赵华阳,你把这孩子抓住,带到我跟前来。”
大长公主指指自己鼻尖,“方众妙,你还真的把本宫当丫鬟使?”
方众妙瞥了黛石一眼,说道:“不使唤你,难道使唤我家小石头?”
女儿更不能被使唤!大长公主立刻抓住杨锦坤的两只胳膊,像拎小鸡一般把人带到方众妙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