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乔微雨竟然捂着嘴偷笑起来。

她发现当个贤妻良母似乎也挺有趣。想要家中万事顺遂很不容易,但是想要家宅不宁,鸡飞狗跳,那可太简单了。

平骏达安排平远洲住下,又派人去催沈卉离开。他站在阁楼上,静静看着沈卉坐上马车。

大长公主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疑惑道:“你为何不让嫂子留宿?”

平骏达很是突兀地问:“平乐璋有没有向你讨要过镇南军的虎符?”

大长公主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点头道:“有过。”

平骏达皱眉,“你给他了?”

大长公主摇头失笑:“怎么可能?他年纪还小,又没建立功勋,我岂能给他那般重要的东西?我拿出来让他看了看。”

平骏达追问:“你可曾说过死后把虎符传给他的话?”

大长公主笑着说道:“这是当然。他是我儿子,流着一半皇族血液,只有把镇南军交给他,我才放心。”

平骏达凝望夜空,许久不言。他漆黑眼眸里的杀意已汹涌到令人心惊的地步。

只可惜大长公主与他一起抬头仰望星空,不曾发现分毫。

“他前些日子送给你一柄绝世宝剑,而我十几年来,不曾从他那里得到过一件像样的礼物。那宝剑你不准拿,得转送给我。”

这孩子气的话逗笑了大长公主。

“行行行,我这就拿给你。”

大长公主回到内室,拿来一柄宝剑。

平骏达揉揉肚子,满脸委屈地说道:“我有些饿了,我想喝你亲手熬的鲍鱼海参粥。刚成婚那会儿,你经常给我做,现在老夫老妻了,我倒是没这个口福。华阳,我是不是失宠了?”

大长公主不由哈哈大笑,捧住平骏达的脸颊温柔地亲吻。

她点了点夫君的鼻尖,爱意浓浓地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熬粥。”

堂堂皇室嫡长女,非要嫁给一个无官无职的庶民,婚后洗手作羹汤,家里家外一力操持,从无怨言。

平骏达看着大长公主渐渐走远的背影,呢喃道:“华阳,我上辈子积了多少福德才在今生遇到你?而我这辈子又要积多少福德,才能下一世继续与你做夫妻?”

眼眸被泪水打湿,浸出悲意,平骏达绝望地闭了闭眼。他回过头,看向那把宝剑,忽然露出狰狞的表情。

他拿起剑,只略作一番检查就发现了机关。将剑身拆下,剥开包裹着剑柄的,布满孔洞宛若蜂巢的铁皮,里面掉出一截湿润的木芯。

平骏达用纸包住正缓缓分泌出粘液的木芯,置于鼻端闻了闻。

随后他冷笑呢喃:“大理国的见血封喉你也能弄来,真是本事不小。为了一枚虎符,你竟敢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