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方众妙的心声,文氏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女儿这是魔怔了吗?为何非得嫁给薛良朋那个骗子?

对于方夫人的判断,她是丝毫也不怀疑的。

于是她缩回手,心里头暗恨。

方众妙似笑非笑地说道:“纪小姐这话问得有趣儿。婚约解除,你不用嫁过去被一个死而复生的原配压一头,过那委委屈屈,凄凄楚楚的日子,你说你娘该不该笑?”

纪念晴被问得愣住。

方众妙又道:“你也不用花自己的嫁妆养别人的孩子,你说你娘该不该笑?”

纪念晴脸上的委屈和愤怒渐渐变成难堪。

“你将来生下的孩子不用占着嫡子的名分却享着庶子的待遇,你说你娘该不该笑?”

纪念晴忽然低下头,因怨气而涨红的脸迅速变得苍白。

方众妙真是把她问住了。她脑子还没完全坏掉。她知道站在母亲的立场,今日这事的的确确是件大好事。

但她真的很爱薛大哥,她的心好痛!

谁能理解她的苦楚?

方众妙并不会理解纪念晴。她那不是苦楚,她那是矫情。

方众妙对文氏说道:“今日之事值得庆贺一番,只可惜我这里正办着丧事,不好替文姐姐置办酒席。文姐姐不如带着女儿回家去,等到左相下朝归家,再与他同贺。”

女儿的模样实在是有些丢人现眼,文氏连忙说好。

她感激地捏了捏方众妙的手腕,眨巴一下眼睛,悄悄说道:“妹妹,肝脑涂地,你可明白?”

方众妙也眨眨眼睛,悄悄回:“明白。”

心声含笑飘过半空:【肝脑涂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文姐姐你要劈开我的头呢。】

文氏面颊一红,连忙拖着女儿急匆匆地走了。

周围的宾客把方众妙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有人求她给自家女儿相看夫婿,有人求她算运势,还有人求她测字。

连着看了这么多场好戏,当世第一相术师的名号已经被他们牢牢安在方众妙头上。

史白蕊费劲巴拉地挤进去,帮着应付这些过分热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