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之潼蹙眉撸起袖子,手腕略向上的位置,有个大大的青黑色的牙印,好几处皮开肉绽,冒着血珠。
阿亮从扎染布包里掏出药粉,帮他处理伤口,低声道:“还好伤口不深,蛊毒并未遍布全身,你再吃下这些药,伤口自己愈合就行了。”
见他刚才缝合伤口的动作娴熟,我好奇道:“阿亮,你是你们寨子里的大夫吗?”
他一愣,笑着摇头:“不是,尊客为什么这么问?”
“我看你缝线的技术堪比外科手术大夫,而且你还会解毒抓蛊,好厉害!”我毫不吝啬地夸赞。
他浅笑道:“我们蒙蚩房族是寨子里炼尸一族, 从小和尸体打交道,所以缝合、开刀这些是我们必学的。”
额……缝合尸体……
“我只会处理简单的蛊毒,阿依掌管的卯漏房族才是我们寨子里最会玩蛊解毒的。”
“血蛊是我们寨子里比较特殊的蛊虫,又和炼尸有很大的关系,所以我会处理。”阿亮边帮茅之潼缠绷带,边耐心解释。
我认真听着,连连点头,心里叹服九黎寨子的能人异士们。
这种存活在世间,颠沛流离的部落尚有这么大本事,那些在大荒之境繁衍的部落后裔们,得有多牛啊。
茅之潼就着水吞下一包药粉,他蹙眉道:“阿亮,麻烦你帮我把我小姨送到山下……”
温也拒绝道:“你现在身上有伤,不宜上山,那里交给我们,你速速去通知万家的弟子,不要让卫之礼的内应有可乘之机。”
茅之潼摇头,坚决道:“我必须上去!”
我正要劝他,茅之潼眼圈泛红,声线颤抖:“我爸妈的棺椁中只有头颅……”
“我小姨说,他们二人的尸骨在山上的葬坑里,卫之礼就是用这个条件引诱她来到这里,我要把我爸妈的是尸骨带回去!”
死无全尸、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无异于是对个人最恶毒的诅咒,也是国人最忌讳的死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