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无助的转过身，将身子蜷缩成一团。

对周围感知的渐渐减退，让他十分没有安全感，似乎只有这个动作，才能抚平一些他那颗不安地心。

夜玉宸没敢躺太久，只稍稍休息了片刻，便起身将床榻边的血迹清理干净，唤了富贵儿进来伺候。

富贵儿看到夜玉宸红润的脸颊，眸底渐渐染上笑意，眼角却泛起了泪花儿。

他抬起衣袖沾了沾眼角，声音虽然带着些哭腔，但难掩激动之色。

“小公子，太好了！师父跟我说您的身子就要大好了，我还不信呢。现在看到你气色这么好，想来师父定然没有骗我。”

“我太高兴了，我真的太高兴了！”

说话间，富贵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冲着四面八方转着圈的磕着头。

“富贵儿，你这是做什么？”夜玉宸满脸不解的赶紧上前想要拽起富贵儿，却被他抬手拦住。

“小公子，富贵儿之前就拜了八方神佛保佑小公子一生平安顺遂，今儿得偿所愿，富贵儿可得好好的谢谢佛祖。”

夜玉宸的神色有些茫然，但看着富贵儿的样子，多少还是能猜出一些。

他的眸中溢满感动，脸颊上瞬间染上了真诚的笑意。

最起码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真心待他的。

“好了好了，你快起来吧，帮我找一套衣裳出来，然后你就回你师父那儿去吧！”

富贵儿闻言，顿时呆愣在原地，满脸的失落和受伤。

“小公子，您是不想要富贵儿了吗？”

夜玉宸只能凭感觉答话，虽有些不忍，但想到自己接下来的打算，他还是狠着心，冷脸说出绝情的话。

“富贵儿，我和皇上以后的生活，不希望有外人打扰。我不需要你了，你赶紧离开吧，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可是，小公子……”

富贵儿还想要说些什么，就被夜玉宸的一声不耐烦的厉喝打断。

“滚啊！”

富贵儿手足无措的看着夜玉宸，犹犹豫豫的走到一旁的柜子前，替夜玉宸挑出一身白衣。

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挑的，自从夜玉宸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他的所有衣袍全都换成了素净的白。

见夜玉宸背对着他负手而立，富贵儿放下衣裳便悄然离开了房间。

就在此刻，被夜玉宸强压下去的那股憋闷感再次传来，他痛苦的俯下身，揪住自己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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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猩红猛然冲破喉咙，狠狠地砸落在地上，血花儿四溅，染红了一片地面。

夜玉宸凄然的笑了笑，毫不在意的抹去唇角的血渍，换好衣袍，毫不留恋的走出了寝宫，直往太后的慈安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