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蟠儿和澄玉一般懂事体贴,她便是立即死了也安心,到了地底下,也有脸去见老爷了。
贾母笑着说:“我早说了,澄玉是最好的孩子,不像宝玉,来请了安就不见人影了,不知道又跑到哪里玩了。”
王夫人说:“说是老爷喊他,有事要问。”
贾母叹了口气,“你们去跟他老子说,有事就好好说,不要整日疾言厉色,免得把个好孩子生生地给吓坏了。”
王夫人笑着应了,又是一派慈悲面孔。
经此一遭,薛姨妈竟是把林澄玉当成了半个儿子,再不许人说他半个不好。
“你不知,我那千娇万宠的小姑子,是个心思深的,她的儿子想必也是一脉相承。”王夫人显然也是话里有话。
薛姨妈却说:“我看未必,且不说澄玉一片真善,不计前嫌救了蟠儿,就说你小姑子,我看也是个好的,并不像你说的那般,你们之间定是有误会。”
王夫人的笑僵在脸上。
胳膊肘往外拐,真是个没良心的。
“你难道忘了,那日你怎样苦苦哀求,林哥儿就是不松口。”王夫人笑得很有深意,“当日情形,就是不相干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动容。”
薛姨妈摆摆手,“我看不是,若是换作是我,不知能不能成事,也不敢应。”
她现在看林澄玉是怎么看怎么好。
“这种人命关天的事,又牵扯到王公贵族,他小小一个人儿,一时有些害怕也正常。”薛姨妈想劝王夫人不要和一个孩子置气,想了想又没说。
说了也没有用。
王夫人说:“我看你是被骗了。”
薛姨妈叹气,忍不住说:“我看是你成见太深,总而言之,澄玉救了蟠儿,我是感激他的,换个人未必有这样的心胸。”
王夫人闭着眼,手上佛珠拨动,不再说话。
薛姨妈也觉得有些无趣,生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贾敏带着一双儿女在京住了有段时日了,心里挂念着独自在扬州的林如海。
林澄玉问:“我们要回扬州了吗?”
贾敏摸着他的脑袋,说:“是啊,我们总不能让你父亲一人守着我们的家。”
林澄玉闷闷地说:“我知道。”
他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留恋,除了玄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