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樊瑜把自己锁在了房间。
左羡没有打扰,坐在客厅等。
等他出来。
巨大的苍穹,之前还能看见几颗星星闪耀。
如今却是一颗也看不到了,像一块巨大的黑布蒙在了头顶。
让人透不过气来。
四周静悄悄,连风声似乎都被黑暗吞噬了。
只剩下一种沉甸甸的、让人心里发堵的憋闷。
屋内没有开灯,云层遮大半月亮,只余可怜的光线递进来。
在地上投射出一道模糊的黑色残影。
残影旁边多了两个芝麻大小却被拉长的点缀影子。
第三根烟蒂被樊瑜拿在手里吸着,白色的烟气冰冷呛人。
樊瑜忍着没咳嗽出来,硬生生将其咽回腹部。
微红眼睑掺着水光,在月光下微微发亮。
这个位面的左羡为什么这么让人心疼啊。
那些刀子一样的话像是恶魔的低语,久久徘徊在耳边,不散。
仿佛要把樊瑜的骨头敲碎才肯甘心,罢休。
严重的自闭症,轻微逃避型人格障碍,以及轻度抑郁症。
天知道,他知道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都呆滞了。
喉咙酸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宁愿左羡只是普通的社恐,没想到却……这么严重。
这个消息宛如一记重锤,砸在他心上,快要破裂了。
—樊先生,想要治疗病人,除了药物,最重要的是他自己愿意走出来,按照病人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有很严重的自我封闭心理,如果他能踏出这一步,与他的病情有很大的帮助。
—我刚才对他催眠,发现他的病自小时候就有了,发展到现在已经不轻了,需要找到一个,病人愿意付出且全身心信赖的人引导他,帮助他走出来。
轻轻错开烟蒂,紧咬唇瓣,掩面啜泣。
这夜,注定是个无眠夜。
第二早上,樊瑜顶着两个熊猫眼,打开主卧室。
没精打采的樊瑜看见了同样顶着两只熊猫眼的左羡。
两人相顾无言。
樊瑜,“……”
草,只顾自己伤心难过,居然把他给忘了。
不过,顶着两只熊猫眼的左羡看着尤为……好笑。
左羡站起来,阔步走到樊瑜面前,手指抚在黑漆漆的下眼睑。
“就知道你没睡。”
“我陪你一起。”
砰,砰,砰。
樊瑜听到了自己没出息的心跳声,推了推左羡,绕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