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阳琢磨了一会那句话的意思,不由得瞪大眼睛:“真有这种传统?”上吊都如此有创意,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她没想到的。
杜樾摇摇头,看向屋内那随着木梯上官差的动作而晃晃悠悠的死者的双脚,不由得露出一抹畅快的笑意:“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是没有这个问题的,但是既然是家父,那么这也并不奇怪。”
李平阳挠了挠脸,神态越发不解。
“在下方才在门口看了一眼,杜旭上吊用的绳子,正是当日他勒死小妹用的那根麻绳。”杜樾阴恻恻地笑了一声,他蹲下身,惯执笔的手划过那官差胳膊上的油渍,“外面市场上买到的麻绳多半不是很结实,做‘菜人’买卖的一般会自己准备许多绳子,杜家是安排仆人自己来搓麻绳,为了让麻绳能更加结实,就要泡油晒干。”
那官差挠了挠胳膊肘,把手臂浸泡到水里又使劲扣了起来:“这,怎么搓麻绳也不用你教啊?所以这关这根绳子什么事情?”
杜樾讳莫如深地看了他一样,嘴角不由得浮出一丝诡异的笑:“这根绳子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刚刚从于家村送来了一批‘菜人’,小妹终于受不了,决定和父亲谈清楚,希望他能及早悔悟。否则就要将他的事情告诉官府衙门。”
“当时父亲随手拿起一根用来捆尸体的麻绳,从后面勒死了小妹,我想要阻止,却被打晕关入柴房。”杜樾素日看起来都是很好的性子,但是也不知是不是认罪后反而卸下负担本性暴露,总觉得这人越发吓人得很,做什么都是一副轻贱生死的病态。
“我还记得当时那根绳子,就是这样带着湿漉漉的油。后来我才知道,于家村在加工绳子的时候,因为不舍得用菜油荤油,干脆就地取材,用尸油来泡麻绳。跑出来的绳子再把尸体捆好送到杜家。”
那官差好一会说不出话,脸色一点点发白,举着两只手臂手足无措:“你,你是说这个油……”
杜樾随之冷冷一笑。
那差役看起来年纪也就十来岁,看对方那表情不由得一下跌坐在地上,两只手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摆才好,哆哆嗦嗦了好一会连句囫囵话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