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听是大管事的人,停下脚步,

“真他娘的扫兴,走走,到春满楼去,在这儿费什么劲?”

几个壮实的打手互相拉扯着,打着嘴炮出了赌坊侧门。

陈三郎回身进了堵房门,把油壶交到柜上,看了看,根本没人管这油壶,就从柜台上拎到一个角落放好,担心被人碰倒,又用花盆儿挤住,然后想找人说一声,可找不到人打招呼。

想了想,找到前堂的管事,刚要开口。就见几人正在打人,被打的人已经鼻口流血,可前堂管事还在恶狠狠的说:

“打,打死算我的……”

陈三郎微一停顿,还是开口了:

“我是昨天来看街角灯的,天亮了,我要下班了。”

说完就走了,身后喊声骂声越来越小。

回到街角,用灯罩把冷下来的灯碗儿盖好,陈三郎提着筐穿过赌坊街,往书坊路赶去。

路上几乎看不到行人。

到了文墨坊门前。离伙计开门至少还有一个多时辰。

陈三郎放下筐子,坐在门前垫脚的木板上,翻出赌房夜宵,两个窝窝和一块咸菜慢慢地吃了起来,渐渐的头越来越低,呼吸平稳下来,能听到,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天光大亮,文墨坊的门板从里面,一块一块的卸了下来,伙计吓了一跳,一个人随着门板直接躺进了店铺。

陈三郎惊醒,连忙站了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低头拾起掉在地上的窝窝和咸菜,吹了吹,然后又用树叶包好,放进筐子里。

小伙计看着陈三郎,有些抱歉地微微躬了躬身。

陈三郎笑了笑,

“没事儿,我是昨日登记过,在这儿抄书的,我想早点儿开始,好早些结账回家。”

然后开始帮小伙计卸掉门板,准备开店。

小伙计看起来也不过十岁左右的样子,忙一起卸着门板,一边说道,

“你来的太早了,笔墨都在掌柜的手里,我拿不出来,你得等掌柜的到店,听掌柜的吩咐,让你抄哪本儿你才能开始抄。”

陈三郎来这么早,并非只为抄书,就是想趁时间还早,多看几本书,家里实在没钱买书,买回去也没有地方存放,家里连个像样的桌子都没有。

自己当时在私塾偷偷蹭课,私塾先生徐老秀才总是暗中照顾自己,有意让自己能多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