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河去世后,贺宗明终于意识到自己平日对手下的管理太过宽泛。
他也开始学北军,开始梳理军法,要重振军风。
这一忙,就是将近两个月过去了,天气转冬。
贺娇娥来看了他几次,劝说他,反正挽月也走了,他正好趁机再找一个。
贺宗明之前都不搭理她,忽然有一天他开口问:
“挽月给我生了两个女儿,为什么姑妈就非觉得贺家是绝后呢?”
贺娇娥道:“那怎么能一样!女孩子说到底是给别人养的,一旦嫁出去,那就是泼出去的水……”
“哦?是这样吗?”贺宗明似笑非笑,眼中含着嘲弄:“既然如此,姑妈这盆水也早就泼出去了,你已不是贺家的人,又何必非管我贺家的事?”
贺娇娥没想到他会拿她自己的话来怼她,一时间尴尬地满脸通红。
“我,我这是……”她结结巴巴想要找补,可努力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话。
贺宗明倏然冷下表情,声音阴沉:
“我前阵子给周九河做法事,请了个老道,那道长也给我算了一卦,说我此生杀孽太多,在阴司备受诅咒,阎罗王惩罚我,要我这辈子与儿子无缘。”
“仙家道长金口玉言,怎可能欺骗于我?有或没有,看来命中早已注定,就算我娶再多女人,也是一样没用的,姑妈往后还是少在我这费心思吧。”
贺娇娥被他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她心中哪里不明白,什么法事,什么道长,说出来的未必就是准话,贺宗明那样的头脑,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信?无非是他自己想信罢了。
眼看贺宗明这边无法说服,贺娇娥拖着沉重的步伐,转身离开。
“姑妈。”贺宗明却又叫了她一声,贺娇娥闻声回头,贺宗明说:“以后重整军纪,军部会纪律严明,不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姑妈年纪大了,就在家打打牌安享晚年吧,这里还是别再来了。”
贺娇娥脸色苍白,身子晃了一下,难以置信:
“明子,贺家就只剩下你我二人,你这是打定了主意要同我疏远了?”
贺宗明平静地说:
“姑妈又错了,按照你的规矩,你已然是泼出去的水,怎么还能算是贺家的人?”
贺娇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脸色难看地走了。
贺宗明在她离开后,一个人安静地枯坐了会儿,叫来联络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