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理解,但顺从。
就是他本人其实不太想了解城里哪片区域的虫子吃起来味道更好。
池瑜面无表情地把目光从树上移开,打了个哈欠。
角羽从发间生长开来,柔顺的羽毛在空气中舒展,顺应主人的心意收拢,为他遮住撒向眉眼的阳光。
藤编的躺椅渐渐停止了摇晃,鸟雀的啼鸣也随着枝头的短暂震颤消失不见,池瑜就这样在午后的庭院中小憩了片刻。
只是这份静谧终究没能维持多久。
有人大张旗鼓地归来,又在经过庭院时轻手轻脚地离去,随后给池瑜带来了一张毛毯,坐在一边没了动静。
熟悉的气息中夹杂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仿佛要将其浸透。
池瑜掀开角羽一瞥,发现黑眼镜双手抱着臂,盘腿靠坐在树荫下。
他们几个月没见,黑眼镜看起来还是没什么变化,也看不出多少受伤后的虚弱,脸上的墨镜倒是又换了个款式,颇有种与时俱进的意味。
细碎的阳光打在黑眼镜身上,他低着头,额前的发丝顺着风轻轻晃动,和墨镜一起挡住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安静得就像是睡着了。
这张脸如果安静起来,看着还算顺眼。池瑜想。
——错就错在长了张碎嘴。
被池瑜在心里做出如此评价的人似有所觉。
黑眼镜嘴角一勾,抬起头,看着在角羽遮挡下只露出半只眼睛的池瑜,笑着道:“池老板,你不好好休息就算了,怎么还一直盯着我看呢?这样下去瞎子我可睡不好觉了。”
闻言,池瑜撇了撇嘴,角羽在这个过程中迅速消失不见。
他把毛毯放到一边,从躺椅上起身,俯视着面前这个扰人清梦还要倒打一耙的家伙:“我看你是平时在外面野惯了,屋里有床不去睡,非要跑来树下睡。”
黑眼镜也不恼,笑嘻嘻地拍拍衣服,从地上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