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没得到恢复,程煦语气越发焦灼不稳:“喂?喂!桑衔枝——”
最后这一声将人喊回了魂,桑衔枝清了清嗓子,“人走了,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何毕,但却是有蹊跷,你带人来查一下医院的监控吧。”
“干嘛不出声?还以为你们出事了。”程煦松了口气,“我这就过去,你们待在病房别动,有事随时联系。”
挂了电话后,病房重归于静。
经过程煦这一打岔,冲淡了盛恬醒来时看到桑衔枝的喜悦。
同时,曾经命悬一线满溢出来的想念与爱意夜随着情绪的稳定而逐渐被控制住,满满当当地充斥着心口,充实而且安全,让她不忍心打破这种平衡。
或者说,没有勇气去改变。
可能死到临头的绝境确实能激发人的潜能,比如勇敢、比如斗志、再比如求生欲,而身处安逸,便会使人退缩、犹豫。
盛恬垂下眼眸,看着手背上针头拔掉后留下的青紫痕迹——刚刚情况虽然紧急,但桑医生还是下意识地控制了力度,所以手背只是破皮出了点血,很快就止住了,甚至都没感觉到疼痛,也没肿起来。
桑衔枝似乎就是这样的踏实的存在。
当时警察冲进直播间时,她正困在恶魔与现实间无法分辨,突如其来涌进的人与嘈杂的声音反而令她更加混乱,纵使努力睁着眼也无法将看到的信息传递到脑海里,直到瞥见门口的身影……
顶光让人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盛恬知道那就是桑衔枝。
只一眼,她便瞬间从梦魇中脱身,浑身乏力之余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