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人现在再次相处的气氛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尴尬,但如果桑医生知道她看到消息不回,那应该很快就会变尴尬了。
于是盛恬也就没提微信的事,直接回答他。
车子拐弯时,桑衔枝看了一眼右边的后视镜,收回视线时,注意到昨晚给她贴的医用胶布不见了。
“伤口重新上药了?”
盛恬闻言下意识地收缩了一下掌心,点了点头。
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偶尔动作会牵动到那里的皮肉,紧绷的痛感提醒她昨晚发生过什么。
车内重归安静。
盛恬坐在副驾驶腰背挺得很直,像个上课认真听讲的好学生,双手无意识地抓着身前的安全带,目视前方,看得出她有些紧张。
这是她第一次坐桑衔枝的车。
不知为何,在这个密封的空间里,两人之间明明隔着至少十几公分的距离,但盛恬还是觉得很近,明明昨晚更亲近的接触都经历过了……
桑衔枝开车很稳,不疾不徐,手看似随意搭在方向盘上,但没有轻易离开,只是偶尔换挡,很遵守行车规范。
盛恬乱飘的视线不小心瞥到与黑色皮质鲜明对比的修长指节,就移不开了。
但她不敢光明正大地看,盯着别人的手看挺奇怪的。
只好悄咪咪地,在自认为没被发现的情况下,时不时地瞄一眼。
桑衔枝虽然一直集中精力看路况,但偶尔停下来等红灯的时候,他的注意力就会不受控制地分一些到副驾驶座上——
只要目光所及的地方有盛恬,若不加以控制,他的目光就会追随过去,像一种本能。
这样一来,他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盛恬似乎,对他的手感兴趣。
其实不止这一件,通过昨晚的事,他基本能确定,盛恬还对他的声音没有抵抗力。
思及此,唇角动了动,是上扬的趋势,但被他抑制住了,清了清嗓子。
“我听程煦说,王平最多关十天。”
提到王平,桑衔枝明显感受到身旁的人僵了一下,然后才听见她回答:
“嗯,录口供的警官说七天。”
盛恬的声音情绪不高,带着几分抗拒,他从善如流地换了个说辞:
“那个人易怒暴躁而且有过前科,出来之后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言外之意,王平出来之后,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大过年把他送进局子过年的盛恬。
乐观一点,他会继续骚扰盛恬,对其进行辱骂;
严重些,则可能继续伤害盛恬,她的人身安全无法保障。
盛恬将桑衔枝知道这些的情况都自动归结到是程煦告诉他的,也没感到诧异。
她在听警方说王平有前科时已经想到了这些,“嗯,我打算先联系一下701的户主。”
虽然语气冷静,但抓着安全带的手却在不自觉地收紧。
桑衔枝没有质疑她的做法,只是分析现状:
“如果户主愿意和那个人解约租房合同,他要搬走也需要时间。”
但其实,有极大的可能是户主并不同意解约,一是不愿意承担违约金;二,盛恬并不是702的户主,也只是租户。
要协商这件事,还得让702的户主出面。
就算702的户主愿意替盛恬出面,但这样一来,解决此事的时间必定会拖长,而且最后不一定能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盛恬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但只是点点头,“我可以去住酒店。”
其实魏岚更希望去她家住,但盛恬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方便。
这是个意料之外的答复。
桑衔枝怔了一下,但随即释然,这确实是盛恬会做的选择,为了不麻烦别人。
“盛恬,”他笑着开口,“其实我那里还有空房……”
听到这,盛恬茫然偏头,“啊?”
因为在开车,桑衔枝只是稍稍歪了下头,并未看过来,但却能听出他的认真:
“你可以过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