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衔枝从不说这种中听不中用的、安慰人的话,但此时他还是认真地对盛恬说:
“因为只要你不想,就没有人能再伤害到你。”我也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后半句是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的。
盛恬也有些惊讶。
她认识的桑衔枝虽然总是温和体贴的,但还是能从他清隽的面容里看出清冷——他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
他应该是靠专业与理智取信于人,而不是共情,不大可能会说这种过于主观从心的话。
可是,从认识......不,是重逢以来,桑医生好像对她说过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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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得不承认,那些话对她来说,很受用。
本来沮丧得心情因此而重新明媚起来。
但又忍住不住想——难道,桑医生平时就是这样对病人说话的?
思及此,盛恬眨了眨眼,半开玩笑道:
“桑医生除夕夜还加班看诊,是不是有点太敬业爱岗了?”
他该不会,把我当作病人了吧?盛恬心想。
桑衔枝笑了笑,语气却笃定,“你不是我的患者。”
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迅速果断,盛恬反而一愣。
“……哦,对。”她顿了一下,反应过来。
她之前写过刑侦文,因为一个心理犯罪的案子而查过资料,记得有这么一条规定。
“你们有职业道德和伦理规定,不能给……朋友做心理咨询和治疗吧?”
他们现在,应该还是朋友吧?
得出这个答案,盛恬该为桑医生没把她当作患者而开心的,但同时,不知为何,又有点失落。
“很遗憾不……”能做你的病人。
但话还没说完,却他被打断:
“嗯,但不是因为这个。”
桑衔枝扯了扯嘴角,心中自嘲地想:且不论职业的道德与伦理,自己在她面前,根本无法保持冷静客观,这样不专业的自己,是不配给她做疏导或者治疗的。
盛恬错愕,“啊?”
那还能因为什么?
桑衔枝没有给她问出口的机会,而是转移了话题:
“如果你想做心理咨询,我可以给你介绍专业的心理咨询师。”
一般不影响日常生活的创伤性应激障碍,大都不用吃药治疗,做心理咨询和疏导即可。
“你的情况应该不算严重,可以先做心理咨询。”
他说这话是认真的,而且心理咨询有规定,咨询师要对来访者的咨询过程保密。
也就是说,桑衔枝只负责给盛恬介绍心理咨询师,无论他与咨询师的关系如何,是盛恬的朋友,也不可能通过任何渠道得知她的心理创伤是什么。
盛恬自然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以及恰到好处的绅士风度。
“……我会考虑的,谢谢桑医生。”
她的感谢也是真心的,只是现在,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心理咨询关系的建立,必须是来访者自愿并且主动的。
桑衔枝从她的回答中听出了犹豫,但并不意外,不是每个人,都有直面痛苦的勇气。
盛恬已经很勇敢了,她曾经面对过一次,而不是逃避。
至少现在,她已经知道自己的问题是什么。
更何况,那些本来就是痛苦的往事,从情感上来讲,桑衔枝是绝对不愿意她再回忆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