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凯一句话都没说，他的身影显得有些孤独和沉重，脚步缓慢而坚定地向前。

在他身后是一张单薄的担架床。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医院里条纹的病人衣服和整个会场显得格格不入。床头上方，悬挂着一个透明的输液瓶，里面的液体正一滴滴地流入病人体内。床边，一名医生和一名护士跟随着，他们的表情严肃。

郑秋爽忍不住站起身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当她看清躺在病床上的人时，顿时惊呆了——那竟然是孙征义——孙总工！

周凯前两天还告诉自己说孙正义可能成了植物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清醒过来。当时郑秋霜还感叹了很久。毕竟孙征义这些年一直跟着项目，从一开始的孵化到最后项目建成，他总是默默地付出，也从来没有什么怨言。

周凯今天把他带过来什么意思？难道一个不能说话的人也能作为证人？还是说他醒了吗？

她心里有很多的疑问，但是现在站在陪审团的位置上看不清楚孙正义的面部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证人究竟是孙正义呢？还是跟在他身边的医生？

就在这个时候，周凯已经站在了证人的席位上。他直言道：“我是第一汽车公司的总经理，周凯。我为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首先我想说明，第一汽车公司的聘任标准一向是根据能力和贡献做重要条件。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是我这个做总经理的职责之一。工厂里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痛心。”

“反对！法庭讨论的是孙正义自杀一案。周凯的言论和此次案件无关。”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显然是紧张了。周凯的出现出乎了他的意料。

“同意，请周凯同志谈论要点。”

周凯点头，道：“这次的案件并非是一场普通的自杀案件。它是彻头彻尾的一项谋杀。杀人的人就是被告张友昌。”

周凯说话的时候，直接看向了被告张友昌。张友昌此刻的内心紧张，双手交叠着放在腿上，垂眸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空口无凭，这就是诬陷。”戴着眼镜的男人推了推自己的金边眼镜，对着检察官说道：“周凯曾经在云城的时候有追求过沈小晴同志，这一点只要在云城结装备部的人都能证明。根据法律的规定，证人与当事人之间有关联时，不适合做为证人出庭。”

“同意。”

坐在陪审席上的张秋爽越听觉得越来气，怎么自己这方拿出来一个证据他们就驳斥了，拿出来一个证据他们就驳斥了。

这法庭到底还有没有点正义？这些证据虽然不能够坐实他杀人，但是说分析也能分析得出来，这件事情和他绝对脱不了关系。检察官难道就不会用脑子去想一想吗？

就在她为了案子着急的时候，就看着周凯说道：“我说的话没有证据，那么我想有一个人说的话最具有说服力。孙征义同志，请你说一下，当时你是为什么跌落在工厂里？”

周凯声音大了一个维度问道。

在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看着担架上的那个躺着的病人。

他是孙征义？他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