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唐剑的这些骚操作,陈登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他知道这个人脑子里总是有一些出人意料的奇思妙想,可以很好的解决眼下的困难。
就是不知道将来,治国理政时,会不会也有这样的才能?
陈登表示非常期待。
随后,陈登又问唐剑道:“那,请问主公,今年粮税的税收的起征额度,是要定为朝廷的标准?还是郡中自行设定?”
唐剑摇了摇头,说道:“自从桓灵二帝以来,门阀兼并土地,百姓税收沉重,所以才导致了黄巾之乱。”
“咱们不能重蹈覆辙,并且今年税收收的也比较仓促,百姓没有准备,若收的数目太多,恐怕激起怨言。”
“要看百姓一年的产值多少,然后按照比例收取。”
“至于份额,就按照汉初的二十税一吧。”
“如果有多交的,就按照我说的评定先进纳税光荣户,开办学堂,请个先生,让他们的孩童免费入学半年。”
唐剑这一番操作,又给陈登解决了一个难题。
但是,作为一个老牌士族门阀的代表,他并不能同意唐剑的做法。
知识。
历来都是门阀世家用来垄断人才的手段,有了知识,就有了话语权。
而唐剑先说门阀兼并土地导致了黄巾之乱,现在却要用这种廉价的手段,为了一个税收,就将知识传授给平民。
这就让门阀出身的陈登心里有点不高兴了。
他原本也不太同意讲武堂的创办。
因为讲武堂的创办,就已经对他们门阀世家人才举荐制度产生了很大的冲击。
但是后来唐剑也优先录取世家子弟,其次再录取民间和军中的优秀人才,这才让四郡门阀出身的幕僚们闭上了嘴。
可是现在,这个人为了税收,就要将知识免费传授给那些平民。
这对于陈登这些门阀名士来说,纯粹是一种侮辱!
如果贱民们都学了知识,那么岂不是和我们这些门阀没有分别了?
所以,陈登便第一时间就对唐剑的做法提出了反对。
“主公,这样做,是否有些不妥?”
陈登说道:“要知道,天下人才,必有家传。有了家传,出仕之后上能报国,下振家声。”
“天下世家皆以此为传家之道,而世家百年积累,传承家学何其不易?如今主公却只通过纳税便让平民孩童过去入学资格,此番做法,势必招来天下士族的反对。”
“如今江东未平,主公大业未定,不可以此做法,以绝天下士人之望也。”
“此中利害,还请主公三思。”
陈登说得很严重。
一上来就说是唐剑这种做法,是绝了天下士人之望。
也就是说你这么干,那简直就是把士族阶层都得罪光了!
弄些泥腿子出来和世家的百年积累竞争,并且只要纳税就能获得和世家孩童一样的起跑线。
这哪里是绝天下士人之望,简直是与天下士人阶层为敌呀!
谁也不想自己家族百年传承,好不容易累积下来的底蕴,被一群泥腿子用几袋谷子就追上。
那样的话,百年的传承,岂不是就成了笑话?
这些,陈登没有一一说明,但是唐剑却很明白。
自从他被诸葛孔明pua走之后,他就知道了,士族才是这个时代最坚固、最强大的阶层。
他们可以招兵买马,打掉那个连朝廷都束手无策的大贤良师张角,也可以支持诸侯,成就一方霸业。
可以说天下的兴亡,都在士族集团的运作之中。
他们要天下乱就乱,要天下合就合。
就算强如曹操,都不敢正面拿士族开刀。
而唐剑的这一刀,还真就开在了士族的大动脉上!
毕竟文化垄断,是士族的专利。
他们垄断了文化知识,那么他们的后辈子孙,就一直可以做官。
如果有人将知识通过这种廉价的传授给了平民,那么无疑将会对士族的垄断造成致命的冲击。
到时候,说不准自己又是另一个张角,被天下诸侯群起而攻之。
唐剑自认现在还没有那种以一人之力而抗天下的实力。
就算自己一统天下,成了那个最尊贵的存在,要去动士族集团的蛋糕,恐怕还都不太可能。
更别说是现在,一个小小的、连江东都还没有拿下来的诸侯了。
所以唐剑今天的这个策略,并不是要直接向士族开战,而是要换一个方法,把士族阶层分批次的,绑定到自己的战船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