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出了贫民窟,确定没有人跟踪就想打个车去佩里斯特里,然而却没有一辆出租车愿意载他,成默很是无奈,自己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不说,浑身上下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就连他自己都嫌弃,不要说其他人了。
被三番两次拒载的成默有些头大,只能选择去找家商店买衣服,然而希腊的店铺关门都关的早,走了长长的一条街,都没有发现一家还开着门的店。
左右为难之际,白秀秀终于回了成默消息,说事发地点并不是在铸铁厂,而是在一家石膏厂。成默也没有意外,就算他猜错了,但石膏厂证明了他的推理逻辑是正确的。不过成默有点没能想明白,这一次对方究竟是想把“陈放”制作成什么样的作品......
成默正待问白秀秀石膏厂的具体位置,就收到了白秀秀的信息问他在什么地方,是不是还在九头蛇总部附近,她马上到亚里士多德路口。成默没想到白秀秀来的这么快,告诉了白秀秀自己的具体位置,就说要去事发地点看看,没料到白秀秀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让他在原地等着。成默也没有说什么,站在路灯边上等着白秀秀过来。
白秀秀的途锐开过来的时候,恰好一个过路的大妈把他当成了真的流浪汉,从口袋里掏出五欧元塞给了他,成默刚打算拒绝,白秀秀就按下了车窗,叫他上来。
希腊大妈看了看途锐和白秀秀,又看了看成默一脸的鄙视,拿着五欧元的手立刻收了回来,嘟哝着希腊语转身离开。成默还是对希腊大妈用希腊语说了声“谢谢”,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了车。
上了车,成默也没有把车窗关上,系安全带的时候说道:“味道比较重.....你忍着点。”
白秀秀像是没有听见成默说什么一样,一边看着前方的路况,一边打方向盘准备违章掉头,她也没有看成默,只是低声说道:“我们得马上进入九头蛇的总部,弄清楚黑死病和九头蛇到底跟这起事件有没有关系。”
成默转头看着白秀秀的侧脸,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没有情绪的样子,但成默却能从白秀秀嘴角和眼角那细微的不同,分辨出她并不是真的没有情绪,只是她将负面的情绪掩盖了起来。成默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可他知道只有尽快抓到凶手,才能给予白秀秀一些安慰,于是成默犹豫了一下说道:“白姐,先别急着去九头蛇总部,带我去石膏厂看看。”
白秀秀还是没有回答成默,只是盯着前方把途锐开的飞快,车身臃肿的途锐在车流里毫无顾忌的左右变道,飞快的超了一辆又一辆车,在撕扯的引擎声和流逝的灯光中,很快就到了亚里士多德红灯区附近。白秀秀踩了个急刹,途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十分急促的停在了路边。尽管抓着把手,成默的身体都因为惯性,向前倾了一下。
白秀秀挂了停车挡,按下手刹,有些冷淡的开口说道:“下车。”
成默觉得白秀秀这样的状态,他必须要说点什么了,可和白秀秀说大道理是没什么用的,成默坐在座位上没有动,转头凝视着白秀秀说道:“一条深海鱼想往下面游,它游啊游啊,游啊游啊,谁也没有想到,它突然哭了起来。其他鱼问它怎么了,你猜它怎么说?”
白秀秀蹙眉,也转头看向了成默,就在白秀秀要开口的瞬间,成默抢先说道:“‘它说道:我感觉压力好大哦’!”顿了一下成默又说:“压力大没关系,哭出来会好点.....”
白秀秀想笑但又笑不出来,看着成默淡然寂静的面孔忽然心情就平静了下来,她觉得成默似乎有一种气质,就像冰块一般,让浮躁的情绪一瞬间就能冷却下来。她不在和成默对视,回头看着前方,轻声说道:“我原来以为只要实力足够强,就能改变一些事情,但现在发现......”白秀秀停止了说话,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眼神都变的迷离了起来,须臾之后她低下了头,“这种感觉确实太难受了,眼睁睁的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被死亡吞没,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我们无能为力的事情。回不了的过去,没办法预计的未来......还有那些再也不可能见到的人。”
车厢里陷入了空旷的宁静,在这个瞬间,世界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无垠的星空。
过了好一会,白秀秀突然动了起来,她重新挂挡,踩下油门,银灰色的途锐重新汇入了车流,向着佩里斯特里疾驰而去。
“为什么你会认为对方会把韩皆骥关在铸铁厂?”当汽车驶上了高架时白秀秀才开口问道。
“普通人杀人都会毁尸灭迹,达到逍遥法外的目的,但凡这种还要故意把尸体留下,还要制造艺术感的变态杀手,往往都是非常自恋的人,他们对自己的智商有着绝对的自信,认为其他人肯定抓不到他,所以会故意留下一些线索......杀死刘嘉元和韩皆骥的人就是这种人,对于他们来说这不仅仅是谋杀或者说是示威,也是他们展示自己的舞台。而他留在皇家奥林匹克酒店的《思想者》就是线索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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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想者》.....是线索?”
成默点头“嗯”了一声,然后说道:“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个着名的雕像,但对奥古斯特·罗丹并不那么熟悉,如果了解罗丹就会知道,这个伟大的雕刻家非常的热爱古希腊,并亲口说过‘我热爱古希腊,它将永远留存在我的杰作里’,他不仅极其热爱帕特农神庙雕塑,他自己的作品也都深受古希腊雕塑启发,我猜这是对方选择罗丹雕塑作品的原因之一......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对方应该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