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贵妃携着姜雅云落了座,众人息声,她才道:“今日皇后娘娘头风发作,特命本宫来主持此宴,男客们稍晚些才至,大家不必拘谨。”
众人谢恩落座。
唐贵妃扫了一眼座下的女眷们,又看向角落的叶浅夕。
她一身白衣坐姿端正,双目虚空,放在显眼的萧绾柔面前着实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但其面前的食案却最显眼,破了边的盘口,盘中糕点、时令珍果都是坏了干了的。
她将目光回笼,明白了皇后为何指名邀她入宴。
既如此,便也不会对叶浅夕有所维护,任由女眷们言辞羞辱。
叶浅夕方才被贵妃数落那么一句,私语间尽是嘲讽,见贵妃娘娘不理不睬,议论之声更甚。
谢姝亦是坐在叶浅夕身边,不依不饶,“听说陛下有意为皇子选妃,叶氏你来此作甚?一介弃妇,只怕连个下等官吏的通房都选不上。”
叶浅夕只望着桌上的糕点,一口未动,甚至连一口茶水也未饮。
她缓缓转过头,趁着无人查看,迅速将一块糕点塞入她口中,“小姐还是学不会尊重二字么?皇子选妃只能选两位,你来又是作甚?”
谢姝被那发霉的糕点噎住,憋得脸色通红,侍女给她送了茶水,才勉强将糕点吐出,猛咳起来。
此举动静太大,引得许多贵女看向她,可叶浅夕却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
谢姝羞愧地低首,咬着牙道:“叶氏你这个蠢妇,皇子正妃只有一人,但侧妃可以有两位,我看你给殿下提鞋都不配。”
叶浅夕哦了一声长音,道:“普通人家尚知,做妾乃是不孝,希望小姐得偿所愿光耀门楣,再不济能混个提鞋,我定然不会吝啬,去给府上放个三日三夜的鞭炮庆贺。”
她说完这句话再也不看她。
谢姝自打出生,从未受过这等羞辱,咬牙道:“依你说宝座上的那位也是妾么?”
说着她看向御座上的贵妃娘娘,殊不知这一眼唐贵妃已然捕捉到。
叶浅夕并未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上座,只道:“那是你说的,可不是我。”
萧绾柔扬着小扇,静静听着身后两人的唇枪舌战,冷不丁冒了一句,“毒妇的嘴当真是毒。”
叶浅夕倏地扫向她的背影,“自是没有郡主当街持刀杀人来的狠厉。”
这件事在贵女圈子也有所流传,萧绾柔恨不能回身堵住她的嘴。
可皇后娘娘交代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不能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