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番,顾言知的脸皮似也磨砺得厚了些,就让他们一次性嘲笑个够。
“樊伯父,这宅子我不要了。”叶浅夕目光轻扫顾言知,叹道:“你对我无情我却不能无义,夫妻一场,这宅子就当做我送你的贺礼吧!”
她要这宅子看了只会堵心,何况也不值钱的。
又让她落了个贤德的名声,顾言知才不会相信她还有什么情义。
在顾言知疑惑的眼神中,她又道:“但这府内一应家具,是亡母早年为我准备的嫁妆,我势必是要拿回的,今日宴客便就罢了,改日我再差人来取。”
说出来让大家都知道,不怕他不让拿。
顾言知怎会不知,成婚时,这宅子和家具都是现成的,根本没让他花银子,若要都拿走,这宅子岂不是成了四面墙的空宅!
这最后的遮羞布毫无意外地被揭开,他双目如钉恨不能将她射穿,咬碎了后槽牙,心中憎怨她为何这样对待自己,为何她没有在自己回来前病死。
如果她死了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亏得自己还曾为她着想。
就在他陷入纠结时,樊三存对主仆二人说:“你就是太心善才叫人欺负,蒲月你去收拾收拾我们这就离去。”
蒲月此时倒也机灵,“樊老爷,我家小姐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嫁妆珠宝都被当了补贴家用,如今除了两身衣裳也没什物件了,那两身衣裳也是嫁过来时的,都旧了不要也罢。”
她的言语听得众人又是倒抽一口气,观望那顾夫人,一身粗布的短衫洗得泛白,像个下人。
发髻上只有一枚绾发的木簪,连个珠钗也无,反观顾家其他人,今日哪个不是绫罗绸缎,一身华贵。
多数人为她愤愤不平,甚至为她的遭遇而落泪,不少人又将顾言知问候了许多遍。
热闹的议论声听得顾言知心头发堵,呼吸不畅,她明明就是装的,怎的还会怪他,奈何只能将心中所想埋于心底,生怕一出口,唾沫星子立时就能淹死他。
樊三存估摸着银子也捞够了,是该散场了,他拱起手,“既如此,在场诸位都是见证人,我与顾将军的债务两清,我侄女与他再无瓜葛,告辞!”
叶浅夕未曾留恋半分,这住了两年的地方她只有心寒。
直至深夜看戏的人才纷纷离去,这一场喜宴美酒佳肴白吃白喝不说,还有笑话看,能看出大家吃得甚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