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没事竟敢‘消遣’你爹!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你也说得出口。当初要知道你是这副德性,就应该故意‘不小心’、一屁股坐死你算啦!”王世伦说着拿起车把式的鞭杆儿向自己的儿子砸去。
“爹、你做得,难道儿我就说不得?那不成了‘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啦!”王怀义躲避着王世伦的鞭杆儿回怼着。
说话间车队转过了一个弯儿,进入了南彩地界。道中间一块大石头闯进了王世伦的视野,一个身穿八爷灰军装的人正坐在石头上摆弄着手里的一支二十响盒子炮。
坏啦,今天怕是要有麻烦!王世伦的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王老先生,这是要去哪儿呀?”说着,一身戎装的关秀彪拎着盒子炮向五十米外王家的第一辆大车走了过来。王世伦定睛一看、顿时蒙圈了----这不是那个许诺用七十五万大洋买下自己家田产和祖宅的那个“帽儿雷子”、徐老板吗?他咋穿上“土八路”那身儿皮啦?难道他是----?王世伦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后背瞬间被汗水浸湿。
“我……要去北平……看……看我一个故友。”王世伦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结结巴巴的答道。
“去北平看故友?难道,咱们之间的生意不谈啦?你当我那一千块大洋是那么好赚的!”关秀彪走上前来、一把夺过车把式了鞭子,猛地拉起了大车的刹车、冷冷地盯着王世伦。
“徐……徐老板,那是你不守信用在先。我……我只好---”
“放你娘的狗臭屁!”说着关秀彪探出左手、一把将王世伦从大车上给薅了下来,抬手就是一个“肉锅贴”、狠狠的糊在了王世伦的左脸上,王世伦的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地肿涨了起来。
“姓徐的、你……你咋打人呐?!”王世伦左手捂着腮帮子,右手却伸向了腰间,想去掏腰间的王八盒子。
“你个老小子会玩枪吗?老子现在就教教你!”说话间关秀彪枪口向上,就扣动了扳机。
“啪----”一声枪响,王世伦被吓得一哆嗦、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人中白流了一裤裆。腰间的王八盒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关秀彪的手里。
“不许动!不许动!举起手来、缴枪不杀!”路旁的水沟里、树林中立马窜出来三十多名荷枪实弹的八路军战士,他们纷纷把枪口对准了车上的王家一家老小。
“不得了啦!大家快来看呀!响晴白日的,八路军在路上公开抢劫啦!”王世伦的大老婆见自己的老公吃瘪受罪,忙扯乱自己的头发、装疯卖傻大呼小叫。
“老妖婆----,你再敢大呼小叫、老子毙了你!”说着憨头憨脑的张树根把枪口就对准了王世伦的大老婆。王世伦的大老婆被吓得两眼一翻,立马晕了过去。
“妈的,你个穷棒子!敢欺负俺娘!老子跟你拼啦!”王怀义一见自己的亲妈晕死过去、不知生死,立马急眼了、从腰间拽出王八盒子,瞄准关连长就要开枪。
“砰----”张树根枪身一调、瞄都没瞄就抠动了扳机,王怀义只觉得手腕子一阵发麻、手上的家伙事儿就不见了踪影。
“再敢乱动、老子让你脑袋开花儿!”说话间,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了王怀义的太阳穴上;王怀义不忿地看着憨头憨脑的张树根,眼里射出怨毒的目光。
“怀义,不可造次!”王世伦总算见过大世面、见自己的儿子要吃亏,忙高声喝喊道。王怀义像泄了气的皮球、立时萎了下去。张树根眼疾手快、立马从地上捡起了王怀义的枪,又在怀义的身上搜了一遍、确定他没有私藏武器的可能,才让手下的兄弟移开了枪口。
“八……八路军长官,我……我自问我王家没……没有得罪过贵部。贵部何以苦苦相逼。”王世伦见自己儿子暂无性命之忧,他定了定心神问道。关连长被王世伦的一句话气得直想笑----你王家对八路军做过多少缺德事难道你个老东西心里不清楚?
“王世伦、你个老杂毛儿!你大儿子助纣为虐、帮助日本人在潘家峪杀了我们一千二百三十名乡亲、五十多名伤员这笔账怎么算?你二儿子带领侦缉队抓捕我们战士家属这笔账怎么算?你们家用发霉的粮食毒害我们的战士、这笔账又该怎么算!?”关连长用盒子炮点指王世伦历数着他王家的罪行。
“八……、八路长官,家中犬子做了许多危……危害贵部的事。老朽愿出五千大洋为……为犬子赎罪。”王世伦趴伏在关连长面前,苦苦地哀求道。在他心中,金条和大洋是无所不能的。为了金条和大洋、他王家可以去杀人放火、可以去草菅人命。他王家的人高人一等,五千大洋足矣!
"王世伦、平时你们父子三人作恶多端,今天天理照照、报应来啦!花多少钱也拯救不了你们!”关连长端着盒子大声喝斥道,"同志们、把王世伦一家全给我绑啦,押回营地!"
得到命令的战士们立马冲到大车上,把王世伦一家大小二十多口人捆得无比结实。随后赶着大车、押解着王世伦一家大小二十多口人,迅速地向先锋营的临时驻地快速地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