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公站了出来:“万年县县令,上殿回话。”
窦垠迈着小四方步进殿,依礼拜过大唐皇帝李渊,然后垂手站在一旁,不愧是名门世家出身的人,就算是年龄小,这礼也是没得挑刺。
萧公公尖着嗓子:“高句丽使节弹劾万年县县令徇私枉法,万年县县令应答。”
窦垠斜着眼瞄了一眼泉太柞后,转身,中规中矩的施了一礼。
泉太柞站着没动。
窦垠呢,也站着没动了。
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整个大殿上,保持着沉默,李渊也闭目养神休息。
就这么,一盏茶时间过去了。
窦垠依旧没动。
一刻钟过去了,窦垠没动,也没开口。
终于,泉太柞忍不住了:“尊贵的大唐皇帝陛下,外臣在等。”
萧公公清咳一声。
窦垠这才说话:“圣人,臣在等高句丽使节回礼。民部尚书秋收时在长安城南检查试种新粮亩产,遇农夫施礼,也下马回礼。今日,臣对高句丽使节,有礼在先,他却没有回礼,臣以为,不知礼便是蛮夷。”
“既然是蛮夷,怕是听不懂礼、义、信、忠之言,所以给他讲解也无用。正如臣不会去和长安城流浪的野狗去讲道理一样,无用。”
泉太柞瞬间,感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热流涌上脑袋,瞬间感觉双腿发软,双手发麻,双眼一片白,什么也看不到了。
自己堂堂高句丽大对卢,却被唐国一个小官说是蛮夷。
那话说的意思就是,自己就是一个野人,不配听人话。
李渊睁眼了。
裴寂,李渊第一铁腿子,立即站了出来:“若是高句丽,都不知礼,窦县令也别计较了。”
忍着要吐血的冲动,泉太柞走到窦垠面前,回礼,再赔罪。
裴寂冲着窦垠笑了笑:“万年县,应答吧。”
“是。”
窦垠这才说道:“唐律上虽然没写,在京兆却有两条不成文的律条,第一条是:一餐之食不为窃,如果有人未经主人允许,拿了仅够一次吃饱的食物,不为过,更不为罪。失主可来衙门报账,衙门会被这一餐之食的钱粮。”